青瓦小院内,时间仿佛被那声沉重的“墓羊使”和紧随其后的、血淋淋的历史真相彻底压垮、凝固。空气不再流动,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铁锈腥气、陈年血污、冷茶涩味以及…某种无形精神创伤散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辐射。那是一种知晓了太多不该知晓的、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认知的黑暗秘密后,所产生的生理性窒息与心理性眩晕。
裴凡生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垂着头的姿势,如同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像,只有胸腔内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的延续。覆盖着星云的左眼深处,不再是高速运转的数据流,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剧烈翻腾的混沌星云,仿佛超新星爆发后的残骸,充满了毁灭性的能量余波与重塑过程中的极致痛苦。李伯父所揭示的,不仅仅是一段被掩埋的历史,它是一种…认知层面的核爆,将他对EDC、对TAO、乃至对人类文明自身那仅存的一丝脆弱信任,彻底炸得粉碎。
他手中的白瓷茶杯,凉得像是西伯利亚永冻层深处挖出的冰芯,那寒意透过战术手套的纤维,丝丝缕缕地钻入皮肤,顺着血管逆流而上,似乎要冻结他的骨髓,冰封他的思维。杯中那点残存的、色泽沉郁的茶汤,不再像是饮品,而更像是一杯盛满了无数冤魂无声哀嚎、背叛毒液与历史血污的混合溶液,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握住。
李伯父也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沉淀了太多岁月沧桑与不堪重负秘密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裴凡生。那目光中没有催促,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仿佛将压垮自身良知的巨石终于分出一半交付后的虚脱,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后辈被迫直面这终极黑暗的悲悯与歉疚。老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干涸河床最后的龟裂,记录着一段无法被水流冲刷带走的、残酷的旱季。
泥炉中的炭火早已熄灭,连最后一点余烬的红光都彻底黯淡,化为冰冷的、灰白的死寂。院子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更加晦暗,竹影摇曳的幅度变小,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气氛所压制,不敢过分声张。
这死寂持续了漫长的时间,长得仿佛一个世纪从冰河期缓慢爬过。
终于,裴凡生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僵硬地,抬起了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巨大的气力,牵动着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他浑然未觉。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锐利如刀,而是带着一种被巨大冲击洗礼后的、残留着震骇与极度困惑的茫然,缓缓聚焦,最终落在李伯父那同样写满沧桑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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