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的收容物…它们感知到了他。它们那超越凡俗的感知力,‘看’到了这个曾经试图与它们沟通、给予过它们一丝不同于其他人类的、带着尊重与好奇目光的研究员。它们或许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社会结构、权力斗争和卑劣的背叛,但它们能清晰地感知到王航此刻那纯粹而巨大的、几乎要将他自身撕裂的痛苦、那海洋般深沉的负罪感,以及…与那些施暴者截然不同的、濒临熄灭却依旧纯净的灵魂波长。”
“于是,发生了谁也预料不到、甚至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事情。”李伯父的语气带着一种历史的惊叹与不可思议,仿佛至今仍觉得难以置信,“这些幸存下来的收容物,非但没有攻击这个‘罪魁祸首’阵营的人类,反而…主动地、自愿地…从它们那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处,向王航靠近…或者说,向他传递了某种…超越物质形式的‘馈赠’。”
“它们将自己基因信息的一部分核心序列…或许是承载着它们独特存在本质和力量的碎片,甚至是某种‘生命源代码’…自愿地分离出来,以一种超越当时人类理解的方式——或许是能量灌注,或许是信息直接传递,或许是更深层次的、意识层面的融合——‘交给’了王航。”
这绝非简单的物质交换,更像是一种绝望中的托付,一种古老生命在面临灭绝时最后的、孤注一掷的赌注,一种对唯一曾对它们表现出理解、并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个体的、跨越种族的认可。它们或许希望他这个“异类”,能利用这份力量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或许只是不愿自身种族亿万年的存在痕迹被彻底抹去,将最后的火种,寄托于这个矛盾而痛苦的人类身上。这是一种悲壮的、神秘的、超越了善恶简单二元对选择的传承。
李伯父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面前的茶汤已经斟满,第三泡的茶水颜色淡了些,香气也转为更隐晦的甘甜,但他依旧没有喝。他只是看着那茶汤,眼神萧瑟而孤寂到了极点,仿佛穿越了数十年的风雪与时光,亲眼看到了西伯利亚冰原深处那决定命运、震撼灵魂的一幕。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仍能感受到那股超越凡俗的力量激荡带来的悸动。
小院里寂静无声,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这沉重至极的讲述。
良久,仿佛又一个世纪过去,李伯父才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力的疲惫,却又无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为这段浸透了血与泪、背叛与救赎的往事,画上了一个充满宿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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