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的、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就在那里,隔着一道厚重的天鹅绒帷幕,他偶然听到了几个人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具体词汇已湮灭在时间里,但核心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他的耳膜,直抵灵魂最深处!他们谈的正是他那份《基因序列重组实验论》的实际应用成果!不是用于他梦想中的改进和造福,而是…用于生物毁灭与战争!他们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甚至带着几分隐秘得意和炫耀的语气,讨论着如何利用其‘特异性’和‘靶向性’,针对某些‘特定目标’(他们用了这个词)进行‘定点清除’、‘种族级消毒’,甚至…谈及了一些在偏远地区效果‘斐然’、‘干净利落’的实战案例,提到某些小国、某些区域的‘顽固麻烦’因此‘彻底解决’,局势得以‘迅速扭转’…”
裴凡生能极其清晰地想象到那一幕:温暖明亮、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厅,王航却像瞬间被抛入了绝对的冰寒真空。他脸上的血色一定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酒杯或许失手滑落,摔碎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闷响,也可能被他死死攥住,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周围的喧嚣、音乐、谈话声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帷幕后那冰冷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谈话声,一字一句,像最锋利的冰锥,将他毕生的信念、理想、热情和努力,一点点凿碎、剥离,最终撕扯得粉碎,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呼啸的空白。他怀里那份视若珍宝、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第二阶段数据,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沉甸甸地坠在他的胸口,烫得他灵魂滋滋作响,冒出绝望的青烟。
“他崩溃了。”李伯父的四个字,重若千钧,概括了那种天地倾覆、信仰瞬间化为齑粉的极致绝望,“无声无息,却又在他内心世界里惊天动地。所有的理想,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坚持,在那一刻,全成了最荒谬、最讽刺的笑话。他不是不小心走向了歧路,他是…亲手为自己追求的那个光明未来,铺就了通往地狱的柴薪,并眼睁睁看着别人,用最轻松写意的姿态,点燃了它,还称赞这柴薪‘质地优良’。”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可能没有经过任何理性的思考,完全是被一种本能的、巨大的惊恐和赎罪般的疯狂所驱动。”李伯父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快节奏的、近乎窒息的紧迫感,仿佛在重现当事人当时那种万念俱灰下的决绝,“那份至关重要的第二阶段资料,他绝不可能再按计划向上提交了。那不再是希望,是更深的罪孽!他动用了一切可能的手段——或许是他尚未被立即取消的高级别权限,或许是他残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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