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的血腥与绝望,却似乎只是徒劳地增添了几分沧桑与无奈。
“茶过三巡,味虽渐淡,有些事,却才刚说到骨头上,说到…魂灵深处。”李伯父的声音愈发沙哑,像是被时光和太多不堪重负的秘密磨损了的古旧磁带,但他还是继续了下去,目光投向远处那些在微风中似乎也在低泣的竹影,仿佛那里面藏着故事下一幕的布景。
“那王航,当时怀里揣着他熬干了心血、反复推演验证才得出的第二阶段的基因序列强化实验数据——那或许是他认为能弥补‘北极星’缺陷、让那条通往‘两全其美’的道路真正延续下去的关键钥匙——满心想着怎么改进技术,怎么对得起那些因他而提前燃尽生命的试验体,怎么让悲剧不再重演…他离开了西伯利亚那片被厚重冰层和绝望笼罩的‘冰棺’实验室,怀着沉重却仍残存一丝火种的心情,去了莫斯科。”
李伯父的语气,悄然切换成了一种更接近于纯粹讲述者的第三视角,抽离了些许当下的凝重,却更添历史的尘埃与距离感,仿佛在翻阅一本纸质泛黄、字迹模糊的绝密档案。
“那应该是深秋或者初冬,莫斯科街头应该已经积了薄雪,天空是铅灰色的,呵气成霜,街灯提前点亮,昏黄的光晕勾勒出行色匆匆的人影。他是去参加一个高规格的学术研讨会,也可能是去向TAO的更高层做阶段性汇报——具体行程现在已难考证,或许已被刻意抹去。总之,他当时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背负着‘北极星’死亡的阴影,但或许还带着一丝技术取得关键突破后、急于验证和改进的急切,以及…那份从未熄灭的、残存的希望之火。”
“然后,变故发生得极其偶然,偶然得像命运最精心设计也最恶意的玩笑,精准地击中了他最不设防的时刻。”李伯父的声音压低了些,仿佛怕惊扰到几十年前那个即将崩溃的灵魂,又像是怕被什么无形之物听见,“据说,是在一场非正式的交流晚宴上,金碧辉煌的大厅,衣香鬓影,杯觥交错,空气中混合着香水、鱼子酱和伏特加的气味。与会者身份混杂,不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研究人员,还有一些外交层面、情报层面的人物。时任驻苏俄的…嗯,大概是某位手握实权的外交官员,奥克萨娜女士,也在场。王航的俄语很好,交流无障碍。他或许是想暂时摆脱实验室的压抑,或许是想从交流中寻找灵感,或许只是无意间踱步到了阳台附近某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想透口气…”
李伯父的叙述在这里刻意放缓,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慢镜头回放,营造出一种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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