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西门大官人顺风顺水,西门府上一人得道,来保玳安飞天,好不兴旺!
反观贾府这边,几场阴风苦雨,已是压城欲来。
贾母歪在榻上,背后垫着个水红撒花软枕,闭目养神。大丫头鸳鸯跪在脚踏上,一双粉拳,轻轻替她捶着腿骨。
屋中檀香氤氲,混着老太太身上那常年浸骨的参味,甜腻腻、沉甸甸,熏得人脑仁发昏,只想瞌睡。
鸳鸯觑着老太太神色,喉头滚了滚,这才压着声儿,蚊蚋般说道:“老祖宗……有桩事……金钏儿那丫头,昨儿…叫太太给……撵出去了!”
“嗯?”贾母眼皮子撩开一道缝,精光一闪,“撵了?为了何事?”
“说是……”鸳鸯嗓子眼儿发紧,声音越发低微,“二太太晌午歇中觉,金钏儿在跟前儿打扇子,不知是热昏了头还是怎的,竟对宝二爷说了些……下作勾当的话!”
“偏生叫醒了的二太太听了个真真儿的!立时就赏了巴掌,骂她……骂她是小娼妇,存心勾引爷们,是个下作种子,立时叫人拖出去,即刻就打发她老子娘领了人走……”
她一口气说完,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黏着中衣。
贾母重又合了眼,半晌,鼻子里才哼出一声冷笑:“勾引?下作种子?呵!金钏儿那丫头,打小是我瞧着,一手调理出来的规矩。性子是跳脱些,可骨头里是干净的!”
“即便真说了几句没轻没重的话,不过是个不知事的小丫头片子,罚她跪上几个时辰,打一顿板子,也就够了。何至于就撵出去?这不是生生断了人的活路,作践人往死路上逼?”
她喘了口气,胸脯微微起伏:“想必是前日里她设计的那一场‘逼婚’被我拒了,那点子气窝在心里还没散尽,一股脑儿寻着由头,全泄在这丫头身上罢了!”
“莫以为她人不在清虚观,我便猜不到是她设计的这一段!”
鸳鸯听得“清虚观”三字,心口猛地一缩,头垂得更低,下巴几乎要抵着前襟。鬓角几根碎发被汗濡湿了,贴在白皙的颈子上,微微发痒。
她只恨不能把耳朵也塞住,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热炭,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哪里还敢接这要命的话茬?
心里头连带着也将前日那场无声的惊涛骇浪,重新翻搅了上来。
那日清虚观里,香烟鼎盛,熏得人眼饧骨软。
张道士借着献法器、请宝玉通灵玉给众道友“见识”的由头,觑了个空当,堆着满脸的谄笑,那话头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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