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决堤!
什么端庄!什么体统!在这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只剩下那积压了太久的委屈、不甘,还有一股子望不见底的绝望!
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嘶喊出来:“我若是不懂事,我早就——”
话到嘴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里掀起滔天巨浪,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若是不懂事,我早就随了那冤家走!是妻是是妾好歹有自己的一亩三地,何苦在这贾府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受这份腌臜气!日夜煎熬,只为守着这虚无缥缈的‘金玉良缘’,守着你们哪些各自的算计!】
这未出口的念头,像淬了毒的匕首,在她心口反复搅动。
她再也无法面对母亲那张写满算计和不解的脸,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外冲。
踏过冰凉的地砖,带起一阵风,撞得珠帘噼啪乱响,人已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雪色里。
“你站住!”薛姨妈追到门口,只看到女儿月白衣袄子的一角消失在廊柱后。
她扶着门框,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嘴里兀自恨恨地骂着:“反了!反了天了!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都是来索命的阎王!”
一直歪在里间罗汉床上剔牙、冷眼旁观的薛蟠,此刻慢悠悠地坐起身。
他嘴里叼着根牙签,脸上横肉颤动,看着妹妹哭着跑出去的方向,又看看气急败坏的老娘。
“哼!”他重重地啐了一口,把牙签狠狠摔在地上,心中骂道:
“哭个屁!还不是贾宝玉那个假清高的伪君子闹的!整日价装得跟个圣人似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咱们商人子弟!背地里呢?跟秦钟那个兔儿爷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裤裆里那点腌臜事,当爷是瞎子?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越想越气,肥厚的手掌在炕几上重重一拍。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一抹阴冷的、带着浓浓恶意的笑容慢慢爬上了他的嘴角。
“好你个贾宝玉,把我妹子作践得哭成泪人儿……行!你有种!既然你好这一口…”他狞笑着,冲门外侍立的小厮勾了勾粗短的手指,“狗儿!过来!”
那小厮赶紧哈着腰凑近。
薛蟠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狠戾和迫不及待的兴奋:“去,拿爷的名帖,立刻去请琪官蒋玉菡蒋大家来我这赴宴就说有顶顶要紧的‘风月’事儿,请他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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