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无声息地起身,再次走到窗边,将耳朵贴近窗缝。雨声掩盖了许多细微声响,但那“笃笃”声却顽强地穿透雨幕,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
她辨明了方向。不是前院书房,也不是内宅其他院落,而是……祠堂?
镇北侯府的祠堂,位于府邸中轴线偏东的位置,平日由专人看守打扫,除非年节祭祀或家族重大事件,寻常不许人靠近,极为肃穆僻静。
这样的雨夜,谁会在祠堂?还发出这样有规律的叩击声?
一个念头倏地闪过脑海——陆沉舟!
他会在祠堂吗?在祭祀?还是……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长。陆明舒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祠堂……那里供奉着陆家历代先祖的牌位,也藏着这个家族最核心的一些秘密。陆沉舟会在那里做什么?是否与他生命能量的异常流失有关?是否与北境的危机有关?
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想要去看一看,去听一听。
可她现在被禁足在舒云轩,如何出去?
目光落在屋内的陈设上,又投向窗外的雨夜。雨势不小,天色已经黑透,院中灯笼的光在雨幕中晕染开一团团模糊的黄晕,视线受阻。那两个婆子依旧守在廊下,但这样的天气,她们的警惕性或许会有所松懈?
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成形。
她轻轻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取出一盒颜色最深的胭脂,又找出一小块石墨和一把小剪子。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用胭脂混合着石墨,在脸上快速涂抹,加深阴影,掩盖原本的轮廓和肤色。然后,她将身上浅碧色的外衫脱下,反穿过来——里面是颜色更暗沉的青灰色。头发彻底打散,用一根没有任何装饰的深色布条紧紧束在脑后。
做完这些,她看起来已与平日那个苍白娇弱的侯府小姐有了七八分不同,更像一个不起眼的、做粗活的低等丫鬟。
她吹熄了屋内所有的灯烛,只留下床边一盏光线最微弱的小灯。然后,她走到房间最里侧,靠近后墙的衣柜旁。那里有一扇很小的、用来透气的高窗,常年关闭,外面是舒云轩后院一处堆放杂物的狭窄通道,平日极少有人经过。
她踩着一个绣墩,小心翼翼地拨开高窗的插销。窗户年久有些滞涩,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雨声的掩盖下并不明显。冰冷的雨丝立刻飘了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攀住窗框,费力地钻了出去。狭窄的通道里堆满了破旧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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