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应急灯,轮廓镶着一圈绿光,脸隐在阴影里。但陆见野能看清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也清晰得惊人的眼睛,瞳孔深处有细碎的金色涟漪,像深夜池水里倒映的星芒荡开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缓慢旋转,永不停歇。那光不是反射,是自内而外的、仿佛有微型星系在她眼底诞生又湮灭。
她不受影响。
通道这端还飘散着从门缝渗入的零星雾霭,乳白色的丝缕缠绕着她的脚踝、手腕、发梢,却像遇到无形的屏障,无法再向上蔓延。雾在她周身三尺外就改变了流向,顺从地绕开,形成一个椭球形的、绝对洁净的空间。她站在雾中,如风暴中心的孤岛,静立不动,却自有领域。应急灯的绿光落在她脸上,照亮了细腻的皮肤和紧抿的嘴唇,那唇色很淡,像早春樱花的瓣尖。
“苏未央。”女人自报姓名,声音平静得像在介绍天气,但每个音节都带着奇异的共振,仿佛不是通过声带发出,而是某种更精密的振动装置在模拟人声,“秦主任让我接应你。”
陆见野没动。他的手按在密封箱上,指尖能感觉到画布搏动的频率正在变化——更快,更尖锐,几乎带着警告的意味。箱体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纹光影,不是物理破裂,是能量过载导致的光畸变,像高温炙烤空气产生的热浪扭曲。
“我没接到这个指令。”他说,声音因屏息而沙哑。
“因为指令是在爆炸前三十二秒下达的。”苏未央向前走了一步。随着她的移动,周围的雾霭自动退散,仿佛畏惧她的存在,在她身后留下一道清晰的、人形的真空轨迹。“秦主任在监控里看到你了。你扑向《悲鸣》的动作,你携带残骸撤离的路线,都在他预料之中。”
“预料?”
这个词让陆见野脊椎发凉。预料意味着事先知道。事先知道爆炸?知道他会扑向画?知道他能抵抗阿塔西亚?
“他认识这幅画。”苏未央已经走到陆见野面前三步处,停下。现在陆见野能看清她的脸了——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五官精致得近乎脆弱,颧骨和下颌的线条干净利落,像用最锋利的刀在白玉上雕刻而成。但眼神里的某种东西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稳固感,仿佛她不是由血肉构成,而是某种更致密、更永恒的物质。“也认识画里的眼睛。”
密封箱的震颤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陆见野几乎要握不住。箱体表面泛起真正的、物理的裂纹——不是光影,是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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