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冰冷的金属气息和将军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硝烟未散的愤怒余烬。
将军依旧保持着那个前倾、拍桌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损的风箱,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凡生。眼神中燃烧的,是滔天的怒火、难以置信的震惊、被严重冒犯的权威,以及……一丝被触及绝对禁忌后产生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藏的恐惧。
裴凡生则依旧端坐在他的椅子上。从将军暴起拍桌到张萌萌惊恐逃离,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他保持着那个微微抬头的姿势,仅存的右眼平静地迎接着将军那足以灼穿钢铁的目光,眼神深处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深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掀翻整个舱室的狂暴风暴,只是吹过他身边的一缕微风。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尖依旧保持着相抵的稳固姿态,纹丝不动。
时间,在这片被暴力和死寂共同统治的战场上,缓慢地、沉重地流淌。
一秒。两秒。十秒……
将军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胸膛起伏的幅度开始减小。但他眼中的怒火并未熄灭,只是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戒备和决然所取代。那是一种属于最高权力掌控者被触及逆鳞后,重新凝聚起的、足以碾碎一切的意志。
终于,将军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直了身体。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巨大的疲惫感,仿佛刚才那场暴怒消耗了他惊人的能量。他不再看裴凡生,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落在自己因用力过猛而隐隐作痛的手掌上。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重新变得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丝毫置疑的绝对权威:
“‘十二鼎’之事……” 他开口,语气凝重得如同宣读墓志铭,“我没有权限应允。”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抬起,越过狼藉的桌面,落在裴凡生那张平静得令人心悸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
“你,”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判决,“更没有资格触及。”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闸刀落下,彻底斩断了裴凡生触及那个禁忌核心的任何可能性。
将军不再多言。他绕过工作台,走到那被自己带倒、撞在墙边的椅子旁。他弯腰,动作有些僵硬地扶起那张沉重的合金椅,将它摆回原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看裴凡生一眼,仿佛对方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他挺直腰背,迈开脚步。步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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