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火并非全然作伪。
计划进行到最关键处,任何一丝“软弱”或“不确定”都是致命的毒药。他需要的是绝对服从的“刀”,而非瞻前顾后的“人”。
须佐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震慑,头垂得更低,几乎触地,不敢再发一言。
他能感受到身旁阿昙那愈发沉静、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气息——那是一种彻底摒弃个人情感,完全化为工具的准备状态。
首领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两下,强行压下怒火,但眼神中的阴鸷和决绝丝毫未减。
他不再看须佐,目光重新投向那扇角门,又似乎穿过了门扉,投向了更深远的、充满血腥与权谋的未来。
他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更添残酷:“去吧。按计划准备。明日,只许成功。”
“哈依!”
须佐与阿昙同时应声,这一次,声音里再无任何迟疑。
他们保持着跪姿,低头躬身,缓缓后退,直至门边,才起身,悄然拉开房门,闪身出去,又将门无声合拢,动作流畅而恭谨,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答从未发生。
厅内,又只剩下首领一人,以及那明灭不定的灯火,和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方才的暴怒仿佛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更为深沉冰冷的寂静。
他缓缓踱起步来,脚步沉重,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闷响,
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走向目标剩余的距离,又像是在踩灭心中最后一丝可能的人性微光。
踱了几个来回,他停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夜色中那座仅有一点孤灯、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的闺楼轮廓。看了许久,他才转过身,面朝厅外无边的黑暗,用一种特殊的、带着某种韵律的腔调,低声说了几句他们的异族话。那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召唤特定存在的暗语。
话音落下不久,通往内院的小径上,传来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那脚步极轻、极稳,踩在铺着薄霜的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但一种温婉而静谧的气息,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悄然弥漫开来。
过了一阵,厅门再次被无声推开一道缝。
一道穿着淡樱色素雅襦裙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之前为他们开门的侍女。
她低眉顺眼,行走间裙裾纹丝不动,来到厅中,在首领身后三步外盈盈拜倒,姿态恭谨柔顺到了极致,仿佛一件没有生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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