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着剩下的干粮、草药和那支老旧的汉阳造。李浩拄着老张给他削的拐杖,勉强站直。他的背上还背着那本用油纸包好的书,贴肉藏着,像是藏着一块烧红的炭。
三人鱼贯而出,没入太行山浓重的夜色。
月光很亮,但山路更暗。老张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得像猫,几乎不发出声音。沈清辞跟在他身后三步远,李浩在最后,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但咬牙没发出一声呻吟。
他们走的不是寻常山路,而是贴着山脊的兽径。有些地方窄得只容一人侧身通过,脚下就是百丈深渊;有些地方要攀着藤蔓往下滑,粗糙的植物茎干把手心磨得生疼。
一个时辰后,沈清辞已经气喘吁吁。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又被夜风吹得冰凉,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李浩的情况更糟,她能听见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
老张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三人躲进一块巨石的阴影里。
“歇一炷香。”老张低声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黑乎乎的东西,“含着,提神。”
沈清辞接过一粒,放进嘴里,一股辛辣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呛得她差点咳出来。但很快,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喉咙直冲头顶,疲惫感确实减轻了些。
“这是什么?”她小声问。
“山茱萸,配了几味草药。”老张自己也含了一粒,“山里走夜路的人都会备着。”
李浩也含了一粒,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休息。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沈清辞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还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但眉宇间的沧桑却像是活了五十年。
“看什么?”李浩突然睁开眼睛。
沈清辞慌忙移开视线:“没什么。你的伤...疼得厉害吗?”
“还好。”李浩活动了一下肩膀,“比昨天好多了。老张的药很管用。”
提到老张,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老人正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像一尊石雕般凝视着来路。月光照在他佝偻的背影上,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他说的那条路...”沈清辞压低声音,“真的能绕过日本兵的封锁吗?”
李浩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我们现在没有选择。”
“到了黄河渡口呢?那里肯定有重兵把守。”
“走一步看一步。”李浩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总会有办法的。”
沈清辞还想说什么,但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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