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凹洞,刚好能容纳三个人并排坐下。更神奇的是,凹洞里居然有一眼泉水,从岩缝里渗出来,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喝点水。”老张率先蹲下,用手捧水喝。
沈清辞和李浩也照做。泉水冰冷清冽,带着淡淡的甜味,是沈清辞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
“这是什么地方?”李浩问。
“断魂崖的‘喘气口’。”老张说,“当年修栈道的工匠留下的。再往前走半里,就能出去了。”
沈清辞看向来路,黑黢黢的石缝像怪兽的食道,而他们刚刚从那里爬过来。一阵后怕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怕了?”老张问。
沈清辞老实点头:“怕。”
“怕就对了。”老张难得地笑了笑,“不怕的人,都死在这条路上了。”
“你经常走这条路?”
“三年,走了十七次。”老张说,“每次都是送人。”
“送什么人?”
老张沉默了。他盯着水洼里的倒影,很久才开口:“送该送的人。读书人,学生,医生,有时候是带着孩子的女人。都是不想当亡国奴的人,想往南走,想过黄河。”
“都送到了吗?”
“送到过。”老张的声音很低,“也送丢过。”
沈清辞明白了“送丢”是什么意思——摔下悬崖,迷路饿死,被巡逻队发现,或者别的什么死法。在这条路上,死亡是家常便饭。
“你为什么...”李浩刚开口,老张就打断了他。
“时间不多了。天亮前必须出山,不然会被巡逻队发现。”
三人重新上路。后面的路虽然还是险,但有了刚才的经历,沈清辞觉得自己好像脱胎换骨了。恐惧还在,但已经不能控制她。她开始相信自己的手脚,相信自己能在这绝壁上活下来。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出口——一道狭窄的裂缝,透进微弱的曙光。
“到了。”老张说,“出去就是下山的路。但别高兴太早,山下有村子,村子里有日本人设的保甲,生面孔一出现就会被报上去。”
三人依次挤出裂缝。外面是一片稀疏的松林,晨雾在林间缭绕,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露出青灰色的轮廓。
天快亮了。
“坐下,休息。”老张说,“等天完全亮了再走。白天走山路反而安全,晚上容易迷路。”
他们在松林里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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