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如同一块浸透了污血的巨大裹尸布,沉重地覆盖在安大略省北部荒芜的原野上。灰蒙蒙的能量尘埃低垂,将本应璀璨的落日余晖过滤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病态的昏黄。风,带着荒野特有的、混合着腐殖质、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腥气息,呜咽着掠过枯萎的灌木丛和裸露的岩石,卷起细小的沙尘,在空旷的公路上打着旋。
“钢獾”——这辆被王飞翔寄予厚望的LAV III装甲侦察车,此刻如同一条搁浅在死亡海岸的金属巨鲸,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脉动。引擎舱内一片死寂,连散热风扇最后一丝微弱的**都已消失。仪表盘上,油量指示灯的熄灭,如同宣告了它心脏的彻底停跳。冰冷的金属车身在暮色中反射着黯淡的光泽,曾经象征着力量与庇护的厚重装甲,此刻却更像一副沉重而冰冷的棺椁。
车厢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裴凡生瘫坐在副驾驶位上,身体因剧痛和极度的精神消耗而微微颤抖。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头上的绷带,暗红色的血渍在白色的纱布上晕染开刺目的斑块,边缘又被新的冷汗濡湿。左眼的位置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如同烧红铁钎在神经中搅动的剧痛,视野完全被一片翻滚、扭曲、滴淌着粘稠血浆的猩红所吞噬。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仅存的右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瞳孔因痛苦而收缩成针尖大小,布满血丝的眼白死死盯着放在膝盖上、屏幕碎裂的战术平板。
屏幕上,一个猩红色的、代表着毁灭与饥饿的巨大信号源,正以令人绝望的稳定频率,在代表渥太华废墟的坐标区域剧烈搏动。更可怕的是,一条代表震动能量传播路径的虚线,正从那个猩红的核心延伸出来,如同一条致命的毒蛇,蜿蜒曲折,却坚定不移地指向他们此刻所在的坐标——荒野公路上的这个瘫痪点!
“它……在动……”裴凡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气,“方向……这里……速度……很快……”他艰难地抬起沾满冷汗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屏幕上那条致命的虚线末端,一个代表“钢獾”位置的、微弱的蓝色光标。两者之间的距离,在无形的能量地图上,正被那条猩红的毒蛇无情地缩短。
王飞翔坐在驾驶座上,如同一尊被怒火和绝望浇筑的青铜雕像。他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大手死死攥着冰冷的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粗重的喘息从他宽阔的胸膛里喷出,带着荒野的尘土味和压抑到极致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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