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镀上一层柔和的微光,在这破败的末日图景中,竟显出一种近乎神性的静谧与超然。周遭的毁灭、菌毯的蠕动、空气中弥漫的腐朽……似乎都与他无关,被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
在这绝对的静谧中,一个微小的“噪音”打破了平衡。不是嘶吼,也不是脚步声。
在白袍人身后的数步之遥,一处被倒塌的巨大地球仪和散落书卷掩埋了大半的阴影角落里,跪伏着一个人影。那绝非寻常的低阶丧人!它的身体保持着相对完好的形态——皮肤是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如同敷了劣质的铅粉,但并未出现大面积的腐烂或溃败。身上穿着一套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污迹,却依稀能辨认出旧式加拿大皇家骑警制服的轮廓(臂章和胸前的枫叶徽记尚存)。最令人惊异的是它的头发——同样是毫无杂质的苍白色,如同枯败的芦苇,与白袍人的雪白长发遥相呼应。
此刻,它低垂着头颅,姿态卑微到了极点,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神明,整个身体几乎匍匐在地面厚厚的灰尘里。它的喉咙深处,持续不断地发出一种低沉而规律的“咕咕……咕噜……咕噜噜……” 的声音。那声音并非声带振动发出的嘶吼,更像是一种通过喉部肌肉和胸腔的特殊震动产生的、带有特定频率和振幅的次声波混合信息素释放。声音的节奏、音调的高低变化,如同一种原始而高效的密码语言,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地传递着信息。
白袍人似乎完全理解了这“咕噜”声的含义。他甚至连眼睫都未曾抬起,目光依旧流连在书页上描绘的“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的奇异景象中。只是他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味。
他终于缓缓地、如同慢镜头般翻过一页。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边缘,发出一声极其轻微而悦耳的“啪嗒”声。这声音仿佛是一个信号。
白袍人合上了古籍。他并未立刻转身,而是微微侧首,目光似乎越过了自己的肩膀,极其随意地扫了一眼那跪伏在阴影角落里的白发丧人。
“咕噜噜……”声戛然而止。
那白发丧人在白袍人目光扫过的瞬间,整个匍匐的姿态猛地一沉,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面。它那灰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肢体语言传达出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绝对的臣服。仿佛仅仅是目光的触碰,就足以让它承受万钧之重。
白袍人这才缓缓转身。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烟火气。他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卷合上的《山海经》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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