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市郊的夜,是凝滞的、吸饱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蒙在天地之间。老棉纺厂宿舍区蜷缩在这片浓稠的黑暗里,像被时代巨口咀嚼后随意吐出的残渣。九十年代遗留下的红砖筒子楼,墙体斑驳,水泥筋骨裸露,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夜风中发出无声的**。大多数窗户黑洞洞的,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灯火,如同垂死萤火虫的微光,在无边的墨色里徒劳地挣扎。风卷过空荡荡的篮球场,裹挟着铁锈、潮湿垃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摩擦着断裂的晾衣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这里是城市的阑尾,被遗忘的角落,连月光都吝啬光顾。
一条狭窄的死胡同,被两侧高大、布满霉斑的围墙挤压得几乎窒息。巷口,一盏蒙尘的路灯,如同患了白内障的眼,挣扎着投下一圈模糊、摇曳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巷口狰狞的轮廓,更深处的黑暗则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沥青。
一个身影佝偻着,紧贴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是侍者-07。他全身裹在哑光黑色的作战服里,本该是夜色的延伸,此刻却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痉挛都牵动着布料下的肌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锈蚀齿轮强行转动的“咯吱”声。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带着一种非人的嘶哑和压抑到极致的痛苦,仿佛胸腔里困着一头濒死的野兽。
“呃……呃呃……”压抑的、如同砂纸摩擦喉管的呜咽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猛地抬手,想要按住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炸开的胸口,但那只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包裹着手指的黑色手套下,皮肤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变形!指关节处,黑色的、粘稠如同半凝固石油的物质,正蠕动着刺破坚韧的作战服纤维!那物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亮的、不祥的微光,带着一种活物般的质感。
异变,开始了!
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高压的气泵疯狂充气!肌肉纤维如同被强行拉伸、撕裂的橡胶,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嘣嘣”断裂声,又在更蛮横的力量下野蛮地增殖、绞结!骨骼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中野蛮生长、变形!作战服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布帛被撕扯的哀鸣,瞬间被暴涨的躯体撑破成褴褛的布条,露出下面迅速膨胀、覆盖上灰黑色角质层的虬结肌肉!
仅仅几秒钟,他的身高已突破三米,化作一尊人形凶兽!脊椎骨节如同破土而出的锋利竹笋,带着撕裂皮肉的“嗤啦”声,刺穿背部残存的布料,向上野蛮延伸,形成一根根森白、顶端尖锐如矛的骨刺,狰狞地排列成一条粗壮、布满倒刺的骨尾!每一次身体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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