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到光线稍亮处,翻来覆去地看。他的手指在昨晚织补的地方反复摩挲,眉头紧锁。
李未央屏住呼吸,垂手站立。
周围的宫女们都低着头,但眼角余光都瞟向这边。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宦官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哼了一声:“算你走运!补得……还算凑合。”
他将裙子扔还给旁边一个小太监:“收好,仔细别让人瞧出破绽!”然后又转向李未央和王宫女,冷声道:“这次暂且记下!若有下次,绝不轻饶!都滚回去干活!”
李未央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低头应喏。王宫女更是千恩万谢,几乎又要跪下。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上午浆洗时,李未央能感觉到,周围宫女看她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全然的无视或冷漠,多了些审视、好奇,甚至一丝隐约的……忌惮。
她能补好尚服局的精细衣物,这本身,就让她在众人眼中变得有些“不同”了。
午间歇息时,那个王宫女悄悄蹭了过来,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尚带余温的粗面饼子塞进李未央手里,低声道:“李妹妹,大恩不言谢……这个,你拿着。”她眼圈还有些红,“昨夜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你,我恐怕……”
“王姐姐不必客气。”李未央推辞了一下,见她坚持,便收下了。多一块饼,意味着多一分体力。
“我叫王秀。”王宫女小声道,“以后……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在这掖庭年头久些,有些事……或许知道一二。”
这算是一种隐晦的投靠和示好。李未央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傍晚收工前,监工宦官将李未央单独叫到一边。
“你叫李未央?”宦官眯着眼打量她,“倒是有点小聪明,手也算巧。”
“公公过奖。”李未央谨慎应答。
“郑司记那边,缺个手脚麻利、识得些字、又会点女红的粗使丫头,帮忙整理些旧年档册,顺便做些缝补浆洗的杂活。”宦官压低了声音,“虽是粗使,但比在这井台边风吹日晒强些,活计也轻省。你……想不想去?”
李未央心脏猛地一跳。
郑司记?调离井台?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用再终日浸泡在冰水里,能接触到档册(意味着可能获得更多信息),活计轻省(意味着有更多时间恢复体力和探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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