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骄傲。
两人走远了,她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带着点调皮问:“大作家,听见没?你说,他们谁说得对呀?”
司齐从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作品一旦问世,作者便已死去。解读是读者的事,功过对错……历史会给出答案的。”
这话,既是对学生们争论的超然回应,也是对那顶“大帽子”坚定的反驳。
话音刚落,一个温和而苍老的声音从他们侧后方传来:
“这位同学,说得妙啊。‘作者已死’,罗兰·巴特的理论,你用在这里,很贴切。”
两人一惊,同时转头。
只见一位清瘦矍铄、穿着朴素中山装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拄着手杖站在几步开外,正微笑着看着他们,目光睿智而深邃。
正是担任这次学术讨论会顾问的季羡霖先生。
他显然也是散步路过,恰好听到了司齐最后那句话。
季先生缓缓走上前,目光掠过那群仍在争辩的学生,最后落在司齐身上,继续说道:“争论是好事。一部作品若能引发截然不同的解读,正说明其内涵的丰富。至于‘历史虚无’……年轻人笔下多一些冷峻的审视,比一味高唱赞歌,或许更需要勇气和真诚。时间,自会淘洗出真金。”
“老先生,您是?”
季羡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目光温和地掠过司齐年轻而略带困惑的脸庞,又望向远处暮色中沉静的轮廓,仿佛在与更久远的时空对话。
他手中的手杖轻轻在地上顿了顿,声音苍老却清晰:“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如露亦如电。重要的是话里的意思,能钻进土里,发出芽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顽皮的笑意,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某场辩论,“作文章好比种树,有人急着看花开,有人等着摘果,可树的命,是往泥土深处扎,往高远处长。风雨来了会折些枝杈,啄木鸟来了会留下几个窟窿,都不打紧。要紧的是,它自个儿得是棵真想长大的树。”
说完这番似禅机又似家常的话,他对司齐和陶惠敏微微颔首,便拄着手杖,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不紧不慢地离去。
他的背影融入苍茫暮色,脚步声渐行渐远,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几句深奥却耐人寻味的话,在带着松香的晚风里轻轻回荡。
陶惠敏怔在原地,心中反复咀嚼着“树的命”、“真想长大的树”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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