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书信,信里就说,昨夜之事纯属误会,底下人办事鲁莽,惊扰了陈公公与王押司,如今已查清是旁人冒名顶替,与通吃坊无干!”
“贤弟你新到任上,一时不察,老哥我代为赔罪,请杨大人海涵!这般处置,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特意来为难贤弟你了。贤弟以为……老哥这番安排,可还使得?”
西门庆心中雪亮!方才那箱白花花的银子,此刻便化作了夏龙溪这番“掏心掏肺”的指点,连擦屁股的“书信”都准备好了!
若没这沉甸甸的银子压住秤盘,这封信怕是烂在夏老儿那樟木箱底,也休想见得天光!
这老狐狸!银子吞得顺溜,事儿办得也油滑,倒也算是个“知趣识做”的老油条!
他脸上立刻堆起十二分的“感激”与“恭顺”,朝着夏龙溪深深一揖:
“大人金玉良言,句句都是为了下官的前程着想!感激不尽!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好!好!好!”夏龙溪见西门大官人如此“上道”,连声说好,脸上重新浮起满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孺子可教”的欣慰,更带着几分交易达成后的轻松:
“贤弟能明白老哥这番苦心就好!至于昨夜抓回来的那些个虾兵蟹将、替死鬼……贤弟想怎么判,是打板子、枷号示众,还是充军发配,全凭贤弟心意!”
“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老哥我绝不插手,也绝不过问!贤弟只管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拾掇!正好借这几个腌臜泼才的贱骨头,替咱们提刑所立一立威,正一正这清河县地面上的歪风邪气!”
他说得轻飘飘,仿佛那些人的身家性命,不过是脚底下的烂泥、墙缝里的臭虫,正好用来给大官人这新官再立一次“官威”,再添一把新官上任的“三昧真火”!
这世道对他来说便是如此:踩死了蝼蚁,铺平了官路,才显得那青天高三尺!
大官人辞了夏龙溪出来,踱步到了阴暗潮湿的牢房前,隔着粗重的木栅,看向里面蜷缩着的洪五。
早有那会巴结的狱卒,屁颠颠搬来一把交椅,还用袖子狠狠擦了擦椅面。
大官人撩起官袍下摆,四平八稳地坐下,气定神闲,仿佛坐在自家暖阁里赏花。
“洪五,”西门庆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陈公公和王押司,已经放了。”
洪五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那笑容里浸满了苦涩与早已料定的麻木。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声音嘶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