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有趣又鄙夷的物件:“你递上来的这只‘讨赏的钵盂’,虽说粗鄙,倒也算递到了地方。起来吧。”
翟管家坐在椅上,呷了口茶,眯起眼缝儿,似笑非笑地道:“你两个回去,替我捎几句话儿,一个字儿不许差池,说与你家西门大官人知道。”
他略顿一顿,那笑意便凝在嘴角,透出几分冷意:“你便说,我提醒他三桩事:”
“头一桩,他当初是何等身份?”
“第二桩,他目下是何等身份?”
“第三桩,他往后又想做何等身份?”
翟管家声音不高,字字却如钉锤般砸下来:“更要他好生、用心、仔细地揣摩透了——”
他指尖点着来保玳安二人,“还有,太师爷金口玉开,天大的恩典!缘何单单赏他这官职?缘何又赏你来保这等官职?缘何还赏了你这个小猢狲‘义子’的体面?”
翟管家身子微微前倾:“想清楚!想透!想通!他这路,才走得长!走得稳当!”
翟管家一番提点,两个慌忙嘴里一迭声儿应道:“是!是是是!小的们便是烂了舌头,也必一字儿不敢走样儿,原原本本带回去!大管家千万放心!”
翟管家点点头,话锋陡地一转,腔调竟化作了家常的随意般吃茶闲话:
“还有一桩小事体。”
他慢悠悠端起手边温热的定窑盏,两根指头拈着盖儿,轻轻撇了撇浮沫,眼皮也不抬一下,“你家大官人上回不是递话过来,探问我翟某人可有甚么‘需办之事’么?”
翟管家的目光虚虚投向窗外,语气平淡:“我这把年纪了,膝下犹虚。翟家偌大门户,不能断了香烟。就烦劳你家大官人,”他这才把眼风慢悠悠扫过地上两人:
“替我踅摸一房年纪小些、模样周正、好生养的、性情儿温顺的姑娘送来。彩礼银子该多少,我随后使人封了送去便是。”
来保和玳安心头雪亮——上回自家老爷教过,那时翟管家不开口,是嫌老爷份量不够,攀不上替他办这等“体己事”。
如今竟主动提起,显见得翟大管家心里,已然将老爹看作了有资格替他“跑腿办事”的人物!
两人不敢有半分迟疑,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地,嗓子眼儿里挤出话来:“是!小的们谨记!回去必一字不差禀我家老爷,也定当尽心竭力,妥妥帖帖给您老办周全了!”
翟管家慢悠悠起身,踱到旁边堆着各色礼物的酸枝案旁,随手掀开一个紫檀匣子盖儿,两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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