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
陆谌眉心微皱,还不及问出了何事,一道清越含笑的男子声音已在车外响起来——
“陆秉言,我送的西域良马你不骑,在这装什么闺秀呢!”
话音未落,车门被人从外拉开,远处耀目的灯火一霎涌了进来。
一个身着墨色箭袖武袍的青年站在车下,身形挺拔如俊竹,躞蹀带束出一把劲腰,灯火阑珊中,一双眼熠熠似寒星,如同冰雪擦洗过的刀刃,带着清冽的锋芒。
看清了车外的人,折柔愣怔一瞬,忍不住笑了:“鸣岐?你怎么寻到这来了?”
开门的右手还僵在半空,谢云舟眸光一顿,喉结微滚了下,“九娘?”
折柔眉眼含笑,冲他点点头。
当年在洮州初见,陆谌让谢云舟叫她“表嫂”,被他笑骂了回去,说陆谌才比他大一个月,占哪门子便宜?干脆便按着她的序齿,唤她九娘。
谢云舟回过神来,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我不知你在车里,禁军衙门的人只说秉言赴宴去了,没提你也和他一道。”
“不碍事,”折柔笑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叫你吓着不成?”
陆谌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往地寒暄了几句,忽而挑眉看向谢云舟,“怎的,寻我有事?”
谢云舟收回手,松散地倚在车旁,扬唇笑了笑:“别说,还真有事。和王仲乾有关,想不想听?”
陆谌眸光凝定一瞬,转头看向折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交待:“让南衡先送你回去,晚上不必等我。今日吃多了酒,早点歇息,嗯?”
车厢里光线昏暗,隐约看见陆谌的动作,谢云舟视线微顿了一下,随后平静地转过头,看向远处招展的酒幡。
折柔顿觉耳热,悄悄推了陆谌一把,催促道:“知道啦,去罢。”
陆谌笑笑,起身下了车,目送着马车走远,同谢云舟到杨楼寻了个雅间坐下。
杨楼不如樊楼喧闹,酒阁的内景也更为雅致,柔软的桃竹簟铺作地衣,中间置一方雕花矮几,青釉胆瓶里装点着时令鲜花。
一室甜郁的花木气息中,谢云舟忽然嗅到一缕微弱的清苦冷香,下意识寻了一圈,很快,视线定在陆谌腰间的承露囊上。
寻常的松江布,绣着麒麟纹样,针脚细密平整。
恍惚想起来,每年时令交替,她都会依着不同药草的效用,给陆谌配好应时的香囊。
麒麟回首百病消,当真是极好的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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