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自苦的性子,先前被勾出来的那点若有似无的轻愁早已消散干净,迎面夜风旖旎温柔,折柔心情忽而变得很好,忍不住把脸埋在陆谌宽阔的肩膀上,唇边悄悄漾起笑意。
她很小的时候,爹娘就都不在了,没有靠山,没有人疼。在医馆里,她要讨好叔婶,要帮堂兄堂姐洗衣袜,受了委屈也不敢哭,怕被婶娘瞧见骂她晦气,还会扣她本就不多的餐饭。
那时候她就暗暗对自己说,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将来要靠自己脚踏实地地活。
如今也是一样,她不能把自己立足的根基都扎在别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是陆谌。
今日伯府的宴席就是个不错的开头,她心里很欢喜。
除去顾七娘的那一点小波折,她头一回出门交际,可以算是颇为顺利,心中也有了底,若是遇到言辞机锋,她大抵能应付得来,不必吃闷亏,也不会给陆谌丢人。
等往后再开一家成药铺子,慢慢把生意经营起来,在上京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哪怕没有家世依傍,她也会有更多的底气,能与陆谌并肩,与他做真正的“伉俪”。
想一想,便让人充满希冀。
在小巷里走了一段路,前面就是正街,小贩叫卖的喧嚷声遥遥传了过来。
听见街上动静,折柔脸颊倏地一热,不再和陆谌胡闹,忙从他背上滑下来,两个人坐回到马车里。
车厢里弥散着淡淡的酒气。
陆谌倒了一盏热茶,让她喝一点暖胃醒酒。
马车平缓地行过瓦市,折柔靠着车窗往外看。这里正是最繁华的地段,数不清的小贩挑着货担熙攘着从路中走过,街道两侧酒楼脚店连绵不尽,彩楼欢门外华灯高悬,一路上灯烛流光溢彩,映照着缓缓前行的车身。
路过几家医馆,折柔忽然想到自己的打算,转头对陆谌笑了笑:“我想好要开什么样的药铺了。”
陆谌挑眉,“嗯?”
“马行街那边我去看了几回,门面最大的叫‘大骨付’,店里卖的是跌打骨科成药,他家旁边是‘山水陈’,卖口齿咽喉药,再往后柏郎中主治儿科,曹家主治耳鸣……那边铺子虽多,却没有一家是卖女科成药的,我打算去开一家专治女科的药铺,你觉得怎么样?”
街边灯火透过竹帘漫进车内,在她浓长的睫毛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暖光。
陆谌定定看着她颊边明亮的笑意,眸光漆黑幽邃。他正要点头说好,车身忽地一震,只听赶车的小厮惊呼一声,猛地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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