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地又摘下一颗,指尖捏着果肉转了半圈,才慢悠悠送进嘴里。
他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模样闲散得很,仿佛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风言风语,半分勾不起他的兴致。
梁承朝将他这副漠然模样尽收眼底,眉梢微微挑起,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忽然低低笑了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洞悉,打破了牢房里的沉寂。
“顾窈的消息,你也不听吗?”
短短一句话,像一块石子投入静水深潭。
李聿捏着葡萄的手指猛地一顿,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整个人如被惊雷劈中般,倏然坐直了身体。
方才还半眯着的慵懒目光骤然清明,眼底的漫不经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急切与焦灼,连呼吸都下意识急促了几分,目光死死锁住皇上,仿佛要从他脸上剜出答案来。
梁承朝见状,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朕还以为,这世界上没什么能让你上心的事了呢。”
这下轮到李聿彻底沉不住气了。他往前倾了倾身,本来淡然的声音里染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紧,急切地追问:“快说!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梁承朝瞧着李聿急的额角都沁出薄汗,方才被他悠哉模样憋出的郁结,总算消散了大半。
他端起榻边温着的清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故意拖了半晌,直到李聿的眼神都快燃起来,才慢悠悠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看戏的闲散:“你为护顾窈而入狱,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话音刚落,李聿脸上的急切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沉的阴翳。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葡萄的清甜气息,此刻却只觉得苦涩。
顾窈会怎么想?
李聿心里明镜似的。
顾窈那性子执拗又心软,最是见不得旁人因自己受委屈。
当初他挡在她身前,执意揽下所有罪责时,就该想到这一层。
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是他欠她的,可在顾窈眼里,只会认定是自己拖累了他,是她的存在才让他身陷囹圄。
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定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满心都是挥之不去的内疚。
想到这里,李聿的指节用力攥紧,指腹泛白,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疼惜与烦躁,连带着语气都沉了几分:“她会觉得,是她害了我。”
梁承朝闻言缓缓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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