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池水车工坊的轰鸣声还在耳根子底下嗡嗡作响,皇宫那头就又闹腾起来了。
几个被长孙无忌揪住尾巴的官员家眷,这会儿拖家带口披麻戴孝地跪在宫门外哭丧。那声音凄厉得跟死了亲爹似的,一口一个“忠良蒙冤”,一口一个“奸臣当道”,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引得不少百姓远远围着指指点点。
消息传到昆明池时,夏林刚把手上那点机油擦干净。他嗤笑一声,把脏布往旁边水桶里一扔,溅起老高水花。
“忠良?赵德明库房里抄出来的银子能把这昆明池填平一角!刘文静名下那些田庄铺子,比他祖宗八代加起来都阔!这会儿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妈的这帮人,这种老桥段怎么百玩不厌呢?”
孙九真垂手立在一旁,声音没什么起伏:“领头哭闹的是赵德明的老母,七十多了,被人用门板抬来的。刘文静的夫人撞了京兆府前的登闻鼓,头破血流,已被侍卫拿下。”
“拿得好。”夏林眯起眼,眉头皱成一团,“告诉我儿子,再有人敢在宫门前撒泼,按冲撞銮驾论处,管他七十还是八十,一并丢进大牢里等着跟家里的小逼崽子团圆去!”
他话音里带着股狠劲儿,听得旁边几个工部官员脖子一缩,大气不敢喘。
“父亲。”李治不知何时寻了过来,听到夏林的话连忙上前,“如此是否太过……毕竟都是些老弱妇孺,闹将起来,于母亲声名有碍。”
“声名?”夏林回头瞥了儿子一眼,“你娘下罪己诏的时候,声名就好看了?儿子,你给我记住,有些口子就不能开!今天他们能用老弱妇孺逼宫让你娘退一步,明天他们就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这件事嘛……你不要出头了,我去。”
李治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知道父亲说得在理,可一想到母亲独自在宫中面对那堆烂摊子,心里就跟油煎似的。
夏林看他那副模样,语气缓了缓,拍了拍他肩膀:“行了,知道你心疼你娘。但是你娘……她心还是软了点,别看她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但带兵跟治国是两码事,战阵之上都是敌人,不用去思考。可如今,阴阳相悖,左右互搏的事情就不是用战场思维能成的了,为什么我会叫小武跟小柬之都到你身边,因为过阴则狠厉,过阳而蛮横,这都是不行的。”
正说着,外头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顾不上礼仪,带着哭腔喊道:“夏帅!不好了!陛下……陛下在宫中晕倒了!”
夏林脸色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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