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每一声都似乎敲在众臣心上。
“准。”
短短一字,重若千钧。
她看向李治:“太子既已查明实情,可有具体章程?”
“有。”李治从容不迫,“其一,即日起,各道设立新政公示牌,凡与民相关之政令,必须明示。其二,督察司设密报箱,许百姓匿名举发。其三,凡查实贪墨者,赃款十倍罚之,半数赏举报之人。”
“臣反对!”刑部尚书出列:“十倍罚之,未免太过严苛。且赏举报之人,恐开诬告之风!”
“严苛?”李治冷笑:“陈尚书可知道,一个农户一年收入几何?被这些蛀虫盘剥之后,还能剩下几口活命粮?至于诬告……”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份文书:“这是儿臣拟定的《举发查验细则》,凡举发必查证,诬告者反坐其罪。陈尚书可要细看?”
刑部尚书哑口无言。
这时,一直沉默的韦定方突然出列:“老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军中最恨喝兵血、吃空饷之辈。若不能肃清这些蛀虫,整军经武终究是空中楼阁。”
他这一开口,几位武将纷纷附和。
三娘目光扫过全场,见再无人反对,缓缓起身:“即日起,成立新政督察司,由太子总领。可先斩后奏。”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新政上动手脚。”
退朝的钟声在晨曦中回荡。群臣看着这黄黄的太子服,恍惚间竟好像是看到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夏道生,这父子当真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李治回到府中换上普通装束,匆匆赶到了他与拓跋尚约定之地。
“老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治回头,只见拓跋尚正笑嘻嘻地靠在桥栏之上,而他身后,小武和张柬之二人几乎是相互搀扶着走来。
这两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步伐虚浮得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在地。小武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张柬之更是连书生帽都戴歪了,活脱脱两个逃难的灾民。
“你们这是……”李治愕然。
小武勉强站直身子,声音沙哑:“殿下……今日早朝可还顺利?”
话未说完,就是一个踉跄,幸得李治及时扶住。
张柬之则摇摇欲坠苦笑道:“二哥今日带我们从西市到东市,从曲江到灞桥,走了整整三个时辰……”
拓跋尚得意地拍着胸脯:“这才哪到哪,区区五十里罢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