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接过账册和密信,快速翻阅,脸色逐渐阴沉,那账册上清晰记录了怡心庄与北面部落的盐铁交易,数额巨大。而那几封密信,虽未署名,措辞隐晦,却多次提及“军中旧谊”、“共阻新政”、“事成之后,河东易帜”等语。
“军中旧谊……共阻新政……”李治低声重复,眼中寒意飒飒:“果然不止一个刘仁,也不止一个王家。”
夏林凑过来瞥了一眼,嗤笑:“瞧瞧,这不就扯出萝卜带出泥了?王家顶多算个钱袋子,真正想搞事的,藏在军营里呢。”
这时,孙九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夏林身侧,低语数句。
夏林眉头一挑,对李治道:“刘仁那条线,也有眉目了。那家伙从密道出去,没跑出十里地,就在山涧里被我们的人按住了。吓破了胆的废物,问什么说什么。”
李治精神一振:“他招认了?”
“招了。”夏林语气多少是有些不屑的:“跟他联系的是河东节度副使高文焕。刘仁那些私通部落的勾当,大半利润都孝敬了这位高副使。这次煽动兵变,也是得了高文焕的默许和支持。”
“高文焕……”李治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河东军方实权人物之一,素以勇悍著称,也曾随母亲征战,却不想竟成了阻挠军改的幕后黑手之一。
“父亲,是否立刻传讯河东节度府,缉拿高文焕?”
夏林却摆了摆手:“急什么?刘仁落网的消息还没传开,高文焕此刻说不定还在做着美梦。让你娘那边下道明旨,召他入京述职。等他离了老巢,到了长安,是圆是扁,还不是随你娘拿捏?在河东动手容易狗急跳墙。”
李治瞬间明了父亲之意。明召入京,乃是阳谋。高文焕若敢抗旨,便是公然造反,正好给了朝廷用兵的借口;若他奉旨入京,便是自投罗网,可免去河东一场兵灾。
“父亲思虑周详,孩儿这就去拟写奏报,请母亲下旨。”
夜色彻底笼罩了山野,怡心庄内外火把林立,如同白昼。俘虏被分批押走,查获的物资钱粮一一登记造册。
李治站在庄门高处,望着山下远处州郡的零星灯火,心中并无多少平定一处叛乱的喜悦,反而更觉沉重。刘仁不过是一隅之患,高文焕也未必是唯一的对手,军改之路,果然遍布荆棘。
小武悄然来到他身侧,将一件薄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殿下,夜凉了。”
李治回头,对上她沉静的目光,心中那丝躁意稍稍平复。
“师姐,你说这河东,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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