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声音,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粉碎。
世界只剩下冰冷的、无情的雨声,敲打着瓦片,敲打着青石,敲打着每一个人骤然停止跳动的心脏。还有王凤芝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痛苦喘息,在死寂的雨巷里,成为唯一绝望的声响。
她咳得弯下腰,几乎要折断。枯枝般的手死死抠着冰冷的酒坛壁,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血沫和酒液的混合物还残留在她的嘴角、下巴,滴滴答答,落在坛沿,落在她湿透的衣襟上,开出更小、更刺目的暗红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咳喘声中,王凤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沾满酒液和血污、枯瘦颤抖的手,没有伸向惊慌失措扑过来的林予安,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狠狠探向离她最近的傅艺同!
她的指尖冰冷而粘腻,带着酒气和血腥,像某种垂死水生物的触手,一把攥住了傅艺同卡其裤的口袋边缘!
傅艺同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竟一时忘了反应。他下意识地低头,只看到那只枯手以一种可怕的力量,将一张折叠成极小方块、边缘被摩挲得发毛起绒的暗黄色纸张,死死地塞进了他裤袋深处!
动作快得如同鬼魅。
做完这一切,王凤芝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身体猛地向后一软!
“妈——!”林予安终于扑到近前,用尽全力接住母亲软倒的身体。那轻飘飘的重量撞进怀里,却像一座崩塌的山岳,带着冰冷的湿意和浓重的血腥酒气,瞬间压垮了她所有的神经。
王凤芝瘫倒在女儿怀里,头无力地歪向一边,蜡黄的脸上毫无人色,只有嘴角残留的那抹暗红刺目惊心。她半睁着眼,瞳孔有些涣散,目光却异常固执地、死死地钉在傅艺同装着那张纸的口袋位置。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污迹,也冲刷着她眼中那点微弱却执拗的光。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气若游丝,只有离得最近的傅艺同,从那混乱的喘息和雨声中,捕捉到了几个破碎的气音:
“…保…管…等…她敢…哭…”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她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身体在林予安怀里软成一滩冰冷的泥。
林予安抱着母亲,跪倒在湿冷的青石板上。雨水疯狂地浇打下来,混合着她脸上汹涌而出的滚烫液体,分不清是雨是泪。她浑身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母亲的身体那么轻,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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