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没搭理这只手,他直接从身后的蛇皮袋里掏出一沓纸。
那些纸边缘发黄,卷着边儿,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手印。
每一道指纹都像是一道还没合拢的伤口。
夜枭把这一沓破纸拍在油桶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讲你的基石,我认我的欠条。”
夜枭把第一张纸铺开,手指按在那道鲜红的印记上。
“这是老张的,他当年在那栋大楼里摔断了腿,你们给了他五百块。”
“五百块,买了他剩下的半辈子,你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他紧接着又拍下一张,眼神里多了一股子冷冽。
“这是小李的,他在你的化工厂里咳了一口血,最后连药都买不起。”
“你们王家的高楼底下,埋着多少这种断了气的废纸,你算过吗?”
王景龙垂下眼帘,扫了一眼那些密布的血色指纹。
他摇了摇头,脸上那种长辈看顽童的眼神始终没散。
“纸,终究只是纸。”
“它承载不了这片天的重量,也填不平江城的沟壑。”
王景龙缓缓解开唐装正中的那道盘扣。
他从怀里摸出那个紫檀木盒子,咔哒一声按开了盖。
那枚通体惨白的“王权”玉玺,此刻躺在黄绸缎里。
盒子里的光并不耀眼,却让周围的景物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色泽。
王景龙抓住玉玺,指尖扣进那九条盘旋的长龙缝隙里。
他高高举起那块白玉,就像举着一柄决定生死的锤头。
一股子磅礴的、带着腐朽陈旧气味的力量,顺着他的指缝炸开。
那是代表着血脉、传承,还有那几百年没变过的绝对权威。
独眼龙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手里的铁钩子磕飞了。
“夜哥……我喘不上气儿了。”
独眼龙捂着胸口,老脸涨成了紫黑色。
不远处,那些歪歪扭扭的窝棚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
仿佛这枚玉玺落下的影子,就有几万斤重。
林晞雪原本在阴影里摇着折扇,此刻猛地收拢了扇面。
她那杆次元终焉幡正插在废铁堆里。
幡面在那股白光的压迫下,正剧烈地颤动着。
就像是一个被狂风扯住的小风筝,每一寸丝线都在发出崩断的声音。
“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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