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微沉。
一场早有预料的滂沱大雨劈头盖脸的倒下来,持续一整晚的水帘琉璃瓦顶上的房檐在隔天中午骤雨将歇时变得明净如新、光可鉴人。
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从庭院地面淌向栅栏墙外围的排水沟,张小鱼去年听说市政部门要对公沟进行疏通,就捎关打节顺势捐了点钱把张家的排水渠混入主脉络的扩建区域。
八大公沟的建造历史能追溯到前清雍正年间,长期未清理,每逢梅雨季不少坊巷都会积水内涝,今年降雨量暴涨所幸他去年搭了个顺风车,外面的主街道也因此沾光未曾有过积水。
眼见外面雨停,蛇祖再也坐不住了,像他这样长期漂泊在外的人很难适应过分安逸的环境。
张家比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可怕,这种可怕不是指人,而是那种不经意却见缝插针让人不由自主骨头发酥的舒适氛围。
特意招待他的待客间,虽然没有客厅大,但是五脏俱全,连冬天烧火的壁炉夏天避暑的冰箱都有,还有令人无所适从一坐下去半个身子都要陷进去的软沙发。
蕾丝窗帘、彩绘玻璃、半封闭的拱式西洋门,一切的一切都新奇而陌生,蛇祖感觉自己像来到另一个世界,前所未有的世界。
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神经紧绷,不想在陌生人跟前露怯。
只有待在花园与花草树木为伴他才能安心片刻,可这两天外面雨下不停,他不得不在管家和下人的示意下进屋待着。
头顶是多看一眼就会晕眩的流光溢彩水晶灯,光泽温润的红木桌摆放着花香四溢的植物,他脚上蹬的那双半新不旧的马靴别扭地踩在下人口中手工编织的地毯上,连招待他这个外人的餐具都是银质的、透明的,蛇祖...蛇祖用不惯。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刚出寨子到大城市看见轿车不知所措的外乡人了,可一进张家,所见所闻仍然是陌生到让人如坐针毡的世界。
屋檐上的雨帘还没停,他就迫不及待到花园呼吸新鲜空气,他的蛇也是如此。
这些人明知道他身上藏了许多毒蛇,还动过手,居然会放心让他在屋里待着,以前遇见的那些人只愿意让他在待在露天场地,从不让他进屋。
不过,目光扫过绕着墙外巡逻的武装小队,在看墙内岗哨林立,戒备森严的气氛,蛇祖想到楼上那个氤氲如山涧白雾,自己吹口气就能散的小姐。
抱着保护钱袋子的念头,他悄悄摸回花园,还是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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