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久了,懂两分表象。”
静仪夫人笑,笑意极轻,“殿下别担心。臣设局,不为某人,只为把‘手’拎出来。谁是手,见指便知。”
太后点了点头:“可。”她看向朱瀚,“你呢?”
“臣愿以兵护宴,禁出入,封四门。”
朱瀚拱手,“再请都察院设暗格于御花园西偏檐,记名记步,凡试图离席者,先记而不拿。”
“好。”太后缓缓起身,老而不倦的骨骼在层层衣褶里挺直,“昭宴三刻后启。殿内不议是非,殿外验人心。”
她走出两步,又停,回头看了太子与皇后一眼,那眼神是难得的柔:“你们两个,别乱。”
太子低首:“儿臣谨记。”
皇后垂睫:“谨遵懿旨。”
大长公主“啧”了一声,袖子一甩:“走罢。看今夜谁的脸先破皮。”
傍晚,御花园万灯齐明。
水榭绕回廊,白纱如雾。雨后新洗的石径晶亮,池中荷叶卷着水珠,轻轻颤。
宫人列队持盘,盘中洁白巾帕、细颈香瓶、清水盥盆一应俱全。
燕席分三列:宗室在东,百官在南,内廷在北,西侧留一带空榻,以供都察院立册。
正中一案覆素帛,帛下平平隆起,仿佛一块无害的石。
案前立一名女史,衣袖松阔,眼眸安静——静仪夫人亲自站在那里。
太后不上席,只坐在高处水榭中,隔水望来。
她身边无人侍候,只有檐下一盏宫灯,柔柔映着她鬓角的白。
皇后随太子同席,面容淡然。
顾清萍此刻不在东侧,而在北列,立于内廷之首,像一枝雪白的梅。
鼓三通,燕始。
太监传旨:以祓禊之名,诸人先过水步。水步即绕池一周,步过三盆:
第一盆清水,第二盆淡盐,第三盆清水。过毕,赐白巾一方,自拭衣角、袖口、鞋面。
诸司官员循序而行,水声细,步声稳。人群里,有屏息的,有窃看左右的,有故作轻松的。都察院的台官持笔如刀,眼睛一寸寸剜在每个人的足背与袖角。
东侧宗室列中,齐王未至,位置空着,令人心生波澜。
靖安王目光扫过那处空席,心底线又拽紧一分。
静仪夫人立在素帛边,偶尔抬手,为某位“诚惶诚恐者”递一方白巾,语气温雅:“拭一拭,别着凉。”
白巾触到人手,香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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