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大厦倾颓,往日的金尊玉贵,都成了催命的债。
“呵……清清白白的身子,要去那腌臜地方。”
“对着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儿,唱那淫词艳曲,任人……”
她喃喃自语,胃里一阵翻搅,直欲作呕。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闺房里疾走几步,像只困兽。
“不行!”
“我刘霜霜宁可一头碰死在这柱子上,也绝不受那等屈辱!”
百合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死死抱住她的腿:
“小姐不可!”
“万万不可啊!”
“留得青山在……兴许……兴许日后还有转圜……”
“转圜?”
刘霜霜惨笑:
“谁来转圜?”
“那些往日里巴结父亲的叔伯?”
“还是那些曾想娶我过门的公子?”
“如今怕是躲都来不及,谁肯沾染一身腥膻?”
她颓然坐回凳上,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死,固然一了百了,可她才十八岁,花苞一样的年纪,真舍得么?
蝼蚁尚且贪生啊。
............
与刘府死寂如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了几条街的金吾卫衙门。
天刚蒙蒙亮,金吾卫门前已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几十个顶盔掼甲金吾卫校尉,雁翅般排开,虽刻意压着声响。
但那一道道精光闪烁的眼神,那按捺不住微微晃动的长枪,与彼此间兴奋交换的眼色,无不透着一股饿狼即将扑食前的躁动。
抄家啊,还是抄这种级别的巨富之家,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肥差!
油水厚得能滑倒人!
众人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盘算着能从指缝里漏出多少好处,又该如何孝敬上头那位年轻的陈千户。
百户王三挺着壮实的胸膛,站在最前头,一张黑脸上泛着红光,对着身旁的王黑牛低声道:
“牛哥,你说咱头儿这回,能捞着多少?”
他搓着手,嘿嘿直笑,仿佛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长了翅膀朝自己飞来。
王黑牛瞟了一眼紧闭的千户值房,低声道:
“慎言。”
“头儿自有分寸。”
眼见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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