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十几片撕碎的纸片,大小不一,有的只有指甲盖大。纸片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又被撕毁的。
他一片片拼凑着,勉强能辨认出一些零散的词句:
“……潘季驯……不识抬举……”
“……漕运……三成……可分……”
“……南直隶……盐引……”
“……辽东……粮道……”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却勾勒出一幅惊人的图景:魏进忠的手不仅伸向了朝堂,还伸向了漕运、盐政甚至辽东的军粮供应。潘季驯——那个上疏请修水利的工部主事,显然因为“不识抬举”而触怒了魏进忠。
“这些纸屑……”朱由检抬头看向李典簿。
“是那小太监打扫魏公公书房时发现的。”李典簿声音更低了,“他说魏公公平日谨慎,重要文书都会烧掉。但前日似乎心情烦躁,撕了几张纸就扔在地上,没来得及烧。”
烦躁?朱由检心中一动。魏进忠为何烦躁?是因为三司会查的余波,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那小太监可靠吗?”
“是奴婢的同乡,入宫五年,一直不得志。”李典簿道,“奴婢许了他些好处,他便冒险做了这件事。他说……魏公公这几日确实反常,常在值房内踱步到深夜,还摔了几次茶杯。”
反常的魏进忠,比正常的魏进忠更危险。朱由检让王承恩取来一小锭银子,交给李典簿:“这些给你那同乡,让他继续留意。但要小心,安全第一。”
“谢殿下!”李典簿接过银子,又想起什么,“对了,奴婢还听说一件事:坤宁宫那边,皇后娘娘昨日请了太医。”
朱由检眼神一凝:“皇嫂病了?”
“说是感染风寒,但……”李典簿犹豫了一下,“但奴婢听太医院的人说,娘娘的症状不似普通风寒,倒像是……受了惊吓。”
受了惊吓?朱由检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张皇后在后宫地位尊崇,能让她受惊吓的,绝非小事。
“可知具体原因?”
“不清楚。”李典簿摇头,“坤宁宫这几日闭门谢客,连日常请安都免了。只有苏姑姑和几个贴身宫女进出。”
朱由检让李典簿退下,独自在书房中沉思。张皇后突然“病”了,坤宁宫闭门谢客,这绝不寻常。联想起魏进忠的反常,客氏近日的活跃……他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午后,雪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朱由检让王承恩备了些燕窝和药材,准备去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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