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
楼三决定下山,其他人自然只有听命,只有那个发现标记的年轻庄丁有些不甘心。
他还想再劝劝,甚至主动请缨去搜,都被楼三拒绝了,无奈只好跟着大部队往下。
只是当所有人都不注意时,庄丁甲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脚尖一歪,悄悄脱离了队伍,独自向着箭头标记的方向追去。
他可不想一辈子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庄丁,他要为前程拼一把!
明州鄞县楼氏大房宅邸,往日的书卷气被一股浓重的药味与隐痛的低吟所取代。
一场时疫悄然缠上了这书香门第,并迅速显露出狰狞的面目。
先是厨下老仆楼福,忽然发热、泻下不止,不过两日,便拉出带血的脓液,在榻上蜷成一团,不治而亡。
接着是二哥家那个天真可爱的五岁楼安,昨儿还能哭出声,今晨却已小脸青灰,四肢冰凉,在高热与抽搐中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一老一幼的相继离去,像两块巨石砸进死水,溅起更深的恐惧。
宅子里还有人陆续倒下,分别是楼镒的小妹,和父亲房里的赵姨娘,以及三个伺候的下人。就连从小伴着楼镒长大的颇通武艺、身强力壮的书童楼路都着了道。
这些人的症状如出一辙:先是突如其来的高热,紧接着是绞扭般的腹痛,腹泻频急,不出几个时辰,那排泄物便混杂着骇人的黏液和脓血。
楼府高薪请来的几位名医,捻着胡须得出了相同的观点:时疫“赤痢”。
然而即便开了对症的方子,黄连、白头翁、木香之类煎服下去,却仍如石沉大海,赤痢凶猛,热度总是稍退复又燃起。
腹泻可是件要人命的大事,止不住,就救不活。
作为时疫发生时刚好在家的唯一男丁,年仅十九岁的楼镒,目睹这一切,都无心返回书院了。母亲和嫂嫂们都劝他回书院去,但是他怎么能抛下众人独自离开呢?
虽然他仅仅粗通医理,但他毕竟是男丁,只要留在这座宅邸,就是众人的心理依靠,所以他不能走。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读过的圣贤书教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也曾坚信医理药石。
可当熟悉的人一个个在相同的痛苦中迅速萎败,当名医们拱手摇头,说出“此疫戾气深重,恐非药石所能尽挽”时,一种深彻骨髓的无力和恐慌攫住了他。
整个家宅被笼罩在无形的、散发着腐臭的死亡阴影里。
他们大房早已经在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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