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敲钟的人,不是平常的和尚。”李浩接道。
窑里陷入沉默。只有林砚秋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风吹荒草的声音。
过了很久,李浩忽然说:“我们得回寒山寺。”
“现在?”
“现在。”李浩看着清辞,“天亮之前,趁所有人都在找那个藤箱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可林老师……”
“哑叔会照顾他。”李浩说,“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顾小满留下的线索,很可能只能在天亮前才能找到。”
“为什么?”
“因为‘夜半钟声’。”李浩说,“夜半是子时,是一天中最暗的时候。但子时之后,就是丑时、寅时,天将亮未亮。这个时辰,最适合藏东西,也最适合找东西。”
清辞看着李浩。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得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她点了点头:“好,我们去。”
李浩看向林砚秋:“林老师,你撑得住吗?”
林砚秋艰难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片:“这个……给哑叔……他认得……会帮你们……”
铁片很旧,边缘都磨光了,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图案——是个三角形,里面套着个圆圈。
李浩接过铁片,郑重地收好。
“等我们回来。”他说。
清辞最后检查了一遍林砚秋的伤,重新包扎,又喂他吃了两粒退烧的药丸——是从上海带出来的,安德森神父给的西药。
“一定要撑住。”她轻声说。
林砚秋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李浩和清辞准备出发。他们只带了枪和子弹,还有那张照片和铁片。干粮和水留给林砚秋,虽然不多,但能撑一阵。
哑叔不知何时已经等在窑外。他看着李浩和清辞,打了一串手势。
林砚秋虚弱地翻译:“他说,他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寒山寺后山。但路上有巡夜的和尚,还有可能遇到军统的暗哨。”
“必须冒这个险。”李浩说。
哑叔点头,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林砚秋躺在干草上,听着风声,听着远处隐约的狗吠,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天亮了。
但没关系。
只要能帮他们找到顾小满,找到那个箱子,就值了。
他想起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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