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钉在原地。他感觉胸口一阵闷压,不是疼痛,也不是窒息,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仿佛脚下踩的不再是实地,而是坠入某个未曾预料的时间断层。耳边的一切声音骤然退去,只剩下那一声“妈妈”在脑中反复回响,像一根细针,缓慢刺入最深的记忆褶皱。
男孩约莫七八岁,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儿童工装服,裤腿挽了两圈,鞋尖沾着灰。他仰头说话时,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清晰浮现——高鼻梁,窄额头,眉骨微微隆起。尤其是右眼角下方那道浅淡的痕迹,在光线斜照下若隐若现。
那是胎记。
家族里只有他这一支有这个印记,小时候常被长辈提起:“这是咱们家的记号。”他曾以为这不过是血缘的偶然标记,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另一个人脸上看到。更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
艾迪伸手接过水瓶,顺手替孩子擦了擦汗,说了句什么,男孩笑着点头,转身又要跑开,却又忽然回头,目光直直朝这边望来。
那一眼,让亚瑟几乎屏住了呼吸。
清澈、警觉,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不是好奇,也不是害怕,更像是在确认什么——确认他是谁,为何站在这里,为何盯着他们看。
他迅速低下头,假装翻动手中的图纸,手指却僵硬得几乎握不住纸页边缘。耳边传来负责人介绍的声音:“……未来这里将设置互动装置区,观众可以沉浸式体验建筑演变过程。”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神早已被十米外那对母子牵走。
“亚总?”对方察觉他走神,“您觉得这个区域做开放式展览空间怎么样?”
“嗯。”他应了一声,视线仍卡在那两人身上,“再靠近些看看。”
他们慢慢走近拍摄区域。艾迪正在跟工作人员讨论布景细节,语速平稳,逻辑严密,俨然是团队的核心。男孩安静地蹲在一旁摆弄一块木板,时不时抬头听几句,再低头继续,神情专注得不像个孩子。
“小亚明今天状态不错,”一个女副导走过来说,语气轻松,“昨天还说不想来工地……毕竟太像爸爸以前待的地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亚瑟的手指无意识掐进了掌心,笔尖在图纸上划出一道长痕。他听见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爸爸”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进他的意识里。不是愤怒,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迟来的醒悟:原来他已经错过了太多。那些沉默的日子,那些没有回应的消息,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联系,都不是巧合,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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