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表藏着我和文才的日子,日子记在心里,比记表盘清楚,就像这石头,我天天摸,闭着眼睛都知道它的形状”。马文才站在旁边,红了眼眶,悄悄用袖口抹了把眼泪,袖口沾着的机油在脸上留下淡淡的印子,他却没在意:“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这些,比记我的手机号还清楚,这些表没白修,日子也没白过”。
傍晚收摊时,他会把修表工具一个个放回对应的凹槽,动作慢却精准,像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镊子要尖朝左,与凹槽边缘呈 45 度角;螺丝刀要柄朝右,刀头朝上;铜盘要放在凹槽正中央,每个小格对齐凹槽的刻度,“工具放对位置,下次用的时候才好找,就像日子,得理顺了,才能过得踏实,上次我把镊子放错了凹槽,找了半天,耽误了修表”。然后牵着老伴慢慢走回家,路过杂货店时,我有时会多给他个热包子,他却不肯要:“已经买过了,你留着卖吧,赚钱不容易,你还要供娃读书,上次你说娃要交学费,我还帮不上忙”,实在推不过,就会把包子掰一半给老伴,自己留一半,说 “分着吃才香,就像咱们年轻时,有块糖都要分着吃,有次我和师傅修表赚了块桃酥,我们分着吃,师傅只吃了一小块,全给我了”。
有次他拆张奶奶的老怀表时,手指被镊子尖扎破,渗出血珠,滴在表芯的齿轮上,齿轮上的铜绿被血染红,像朵小小的红花。他赶紧用嘴吸了吸,再用酒精棉擦干净,怕血渍粘在齿轮上影响走时,“这表太金贵,不能有一点瑕疵,张奶奶把它当宝贝,我要是修坏了,可对不起她”。却还是坚持把表修好才收摊,我递过去创可贴,他却笑着摆手:“小伤,机油能消毒,比创可贴管用,你看我这手上的疤,都是表芯给我盖的章,越多越说明我修的表多,上次师傅说‘手上没疤,不算真正的修表匠’”。
二、齿轮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机油味 —— 是刚摸过表芯齿轮的缘故,机油带着淡淡的松木香,钻进鼻腔,像回到了修表铺的清晨。我猛地睁开眼,台灯的光落在修表台上,泛着暖黄的光,台面上的淡粉色绒布托盘里,18 个怀表零件按序号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的游丝泛着蓝钢的冷光。
我坐在修表台前,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铜戒指,内侧的 “匠心” 二字硌着皮肤,有点痒,却格外踏实 —— 这戒指的重量,是 38 年的时光沉淀;右手攥着把 0.5 毫米的细镊子,镊尖夹着根蓝钢游丝,游丝细得像头发丝,稍微用力就会弯成弧形,反射着台灯的微光,我能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