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城市里张灯结彩,喜庆的气氛却难以渗入苏予锦心里。米豆放假在家,母子俩的生活看似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晚的裂痕像瓷器上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冰纹,存在感虽在日常忙碌中被暂时掩盖,却总在某个不经意的安静时刻,幽幽地透出寒气。南乔打电话来说今年会回来过年,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甚至问了句米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年货。苏予锦握着话筒,指尖冰凉,心里那片荒芜的冰原上,连一丝波澜都懒得泛起。她只是平静地回答:“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维持表面的和平,是她能为米豆做的,也是她对自己残存体面的最后坚守。至于“夫妻关系”,这四个字早已在岁月和一次次的失望里风化成了泡沫,风一吹,就散了形迹。
南乔是腊月二十八到的。拖着行李箱进门时,带进一股室外的寒气。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可,给米豆带了心心念念的积木,还有给苏予锦的一条羊绒围巾,标签都没拆,大约是机场匆匆买的。米豆接过礼物,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眼神却有些躲闪,身体不自觉地往苏予锦身边靠了靠。南乔似乎想伸手摸摸儿子的头,手抬到一半,又有些尴尬地放下了。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客厅里多了些米豆的玩具和书籍,阳台上苏予锦养了几盆绿植,生机勃勃,愈发显得他这个归来者像个突兀的客人。
年夜饭是在家里吃的,异常安静。苏予锦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南乔试图找些话题,问问米豆的学校,问问苏予锦的工作,回答都简短而客气,像完成某种问答程序。电视里春晚热闹的歌舞声成了背景板,反而衬得餐桌上的寂静愈发沉重。米豆埋头吃饭,偶尔悄悄抬眼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眼神里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后天,” 苏予锦在收拾碗筷时,语气平淡地开口,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去我爸妈那儿。中午过去吃饭,晚上看情况。”
南乔正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闻言手指顿了一下,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一定要去吗?” 他没抬头,声音有些闷,“家里待着不是挺好。”
“过年,总得去看看老人。” 苏予锦擦着灶台,水流声哗哗的,掩盖了她声音里一丝极淡的疲惫,“米豆外公外婆也想他。”
南乔沉默了几秒,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但那声“嗯”里蕴含的不情愿,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清晰可闻。
第三天,苏予锦起了个大早,把米豆和自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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