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镇长随即详细描述病情:六岁孙儿,突发高热,手足抽搐,口吐白沫,意识不清。刘老先生用了清热镇惊的方子,却时好时坏,反复发作。近两日昏睡时多,清醒时少,日渐消瘦。
“听闻陈先生于疑难急症颇有见解,故冒昧恳请先生与小老儿一同参详参详。”刘济民上前,对着陈实郑重一揖,脸上并无被挑战的不悦,反而带着一种同行探讨、乃至后辈向前辈请教的诚恳态度,“老朽才疏学浅,于此顽疾束手,听闻先生妙手,或能另辟蹊径,老朽愿附骥尾,聆听高见,还望先生不吝指点。” 他的眼神里,求知欲远大于不安。
压力依旧存在,但氛围已从“考核与质疑”转变为“请教与探讨”。陈实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装懂。他的优势在于更系统的观察方法和基于现代常识的推理。
“孙镇长,刘老先生,”陈实语气沉稳,态度谦和,“晚辈于医道尚在摸索,不敢妄断。刘老先生经验丰富,晚辈正需学习。可否先将之前诊治的方子与病情变化,容晚辈一观,再细细为令孙诊察?”
刘郎中连忙递上药方和脉案。陈实仔细翻阅,眉头微蹙。方子确实是常规的清热镇惊路数,但显然效果不彰。
随后,他来到内室。床榻上,一个锦衣小童昏睡不醒,面色潮红带灰,呼吸急促,额头虚汗,偶有肢体无意识抽动。
陈实净手后,开始系统检查。他观察瞳孔反应,检查咽喉,触摸额头和脖颈(重点关注有无颈项强直),仔细检查全身皮肤。最后,他凝神诊脉。
整个过程,他更像一个严谨的调查员。
“孙镇长,刘老先生,”陈实检查完毕,沉吟道,“依晚辈浅见,此症确实蹊跷。刘先生方药对症而效不佳,可见病根更深。”
他结合观察提出推测:“发热起伏不定,自行可退又复作,有时更像体内在与某种‘邪毒’反复拉锯。抽搐、神昏,病位在‘肝风’、‘清窍’,但引动此变的根源,恐非普通热邪。”
他看向王执事,带着请教的口吻:“王师,晚辈斗胆猜测,此症是否可能为‘伏邪’作祟?或体内素有痰湿郁热,遇外因引动,化火生风?常规清热,如同只扑明火,而地底余烬未除,故反复复燃。”
他没有给出确定诊断,而是提出了一个基于观察的、符合中医理论的致病机理假说。
王执事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子不急不躁,观察入微,善于归纳,更懂得藏拙与借力。
“嗯,”王执事微微颔首,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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