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面色才凝白中泛着粉,他才能在这快二九天的梅林闲庭信步,优雅地赏梅香寒雪。
而她不过逛了三刻钟,已冻得哆哆嗦嗦,苍白的小脸在兜帽里发青,浑身上下唯一热气的来源是被他握在掌心的左手。
她轻轻吸了吸止不住往下淌的清水鼻涕,哪有力气提起赏梅的兴致。
崔令瞻渐渐也察觉不对劲,步子愈发放慢了,干脆顿住脚,回身打量她,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程芙紧了紧兜帽,仰脸望他,“王爷,您要回去不?”
她想进屋。
“你有寒症?”崔令瞻解下狐裘包住了她。
当脸颊被银狐的皮毛拥住,上一刻就要将她吞没的暴风雪陡然烟消云散了,世间仅剩下说不出的温存与和暖。
她赫然发现梅花是香的,雪是清冷美丽的。
原来这就是权贵门阀冬日里的感受。
“奴婢是有一些寒症。”程芙渐渐不抖了。
崔令瞻:“精于女科的医者治不了自己的寒症?”
“奴婢的寒症并不难医。”程芙听出了他话里的讽意,坦然道,“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施针的同时需配以艾灸,再内服汤药调养即可根除的。”
崔令瞻想了想,欲言又止,化成了静默,因为他意识到了她没有那个条件。不是所有医者都买得起金针,便是银针都很难买,铁针倒是相对容易却也不便宜还不易保存,得不偿失。
况且她也买不起昂贵的补品。
而他见她穿得厚实,别人这么穿都活蹦乱跳的,便以为她也会。
崔令瞻突然觉得梅林的雪变得枯燥无味。
长及他脚踝的狐裘披在程芙身上拖了地,行走不便,程芙只好抽回被他牵着的手,边卷起蓬松的衣摆边道:“王爷,您着急的话就先走吧,奴婢……”
天空陡然倾斜了,她的身体因为惊讶而僵硬,却没有大呼小叫,看得出是把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崔令瞻打横抱起了她。
程芙一动不动,蜷缩在他怀中。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硬硬的但不似禅椅那般硌人,并不难受,甚至带着舒适的温度,这是她身体感知到的。
崔令瞻仔细看她,唇角忍不住上扬,想要蹭蹭她额头。
程芙不自觉往后仰了仰。
两个人于众目睽睽下这般回到月地云斋,坐实了所有人心中的猜测,有艳羡也有嫉妒,但更多的是喟叹自己的命。
直到走进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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