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雪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和张满囤说话的机会。
眼眸微微一转,趁着张满囤背身卷旱烟的间隙,她猛地‘哎哟’一声跌坐在田垄上,脸色苍白,眼泪簌簌落下:“张队长,我,我头晕的厉害……”
昨天她就是用这一招偷懒的。
今天本是不想再用,可她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和张满囤说话。
张满囤拧着眉回头,见她脸色苍白不似作假的样子,粗声道:“撑不住就滚上田埂歇着别耽误功夫!”
江慕雪颤颤巍巍的挪到埂边,就在张满囤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压低嗓音,带着哭腔和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开口:“张队长,我其实是有件事儿想汇报,我怕自己不说的话,万一后面出事儿……”
她眼眶通红,唇瓣哆嗦着欲言又止,继续说道:“沈同志盖房子是好事,可我听人说,她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小包袱,哪来这么多钱买砖瓦木料?万一这钱的来路……”
她想利用张满囤的重视集体财产和警惕贪污投机的特点,还暗示风险。
“胡咧咧什么!”
张满囤骤然打断她的话,烟杆重重的在鞋底上磕了一下,浑浊的眼却眯了起来,像是被戳中了最敏感的神经。
集体财产,贪污投机,这些词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神经。
他盯着远处的沈轻虞利落拔苗的身影,眉头紧锁,想起王铁柱私下嘀咕过“那丫头掏钱倒是爽快”。
江慕雪这看似“担忧集体”的提醒,像颗带倒刺的种子,狠狠楔进了他的心头缝隙里。
江慕雪被吼得一哆嗦,泪水流的更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却仍为集体着想。
“我,我就是怕万一真有问题,到时候连累队里,连累大伙儿……”
张满囤没有再呵斥,只是沉默地狠抽了几口旱烟,辛辣的烟雾缭绕在他黝黑粗糙的脸庞。
他目光沉沉的扫过江慕雪那看似柔弱无助的脸,又望向田里那个始终脊背挺直,动作沉稳的沈轻虞。
一个是哭哭啼啼却句句指向要害的‘告密者’,一个是踏实肯干却陡然要花大钱盖房子的‘特殊分子’。
疑云,像田里闷热的湿气,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像是驱赶恼人的苍蝇一样:“行了!管好自己的活计!少操那些没用的闲心!工分挣不够年底就喝西北风去。”
表面斥责江慕雪,但他内心的疑虑已经被勾起,态度明显松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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