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枪炮轰鸣、能量束撕裂空气的尖锐嘶鸣、高爆弹炸开的巨响、怪物疯狂的嘶吼与尖啸、士兵们声嘶力竭的怒吼与濒死前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所有这些声音,不再是独立的噪音,而是汇聚成一股永无止境的、狂暴的、足以碾碎一切理智的死亡声浪,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临时指挥车单薄的装甲板,也冲击着车内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空气中弥漫的,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硝烟味、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皮肉油脂被高温能量灼烧汽化后的恶臭、强酸腐蚀特种钢板发出的刺鼻白烟、以及某种淡淡的、如同千万只腐烂杏仁同时破裂散发出的、甜腻中带着剧毒气息的怪异味道——那是某些怪物死亡瞬间,体内特殊生化毒素挥发形成的致命瘴气。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粘稠的、具有实质重量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令人呼吸艰难,胃部翻江倒海。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同濒死巨兽痉挛的触手,在弥漫的烟尘、爆炸的火光与溅起的浑浊水幕中疯狂摇曳、扫动,徒劳地试图穿透这片混沌的杀戮场。每一次脉冲步枪幽蓝的能量束闪过,每一次重机枪喷吐的火舌亮起,每一次导弹或***爆炸的橘红色火球膨胀开来,那瞬间的光明都会残忍地照亮地狱的一角:怪物狰狞扭曲、布满脓包或骨刺的残破躯体;士兵们浴血奋战、写满了极致恐惧、愤怒与绝望麻木的年轻脸庞;被酸液腐蚀得坑坑洼洼、冒着青烟的装甲车外壳;以及地面上肆意横流、混合着暗红血液、黄绿粘液和焦黑碎肉的泥泞…
防线在剧烈地颤抖,在痛苦地**,在持续地流血,但它依旧如同打入钢铁的楔子,死死钉在崩溃的边缘。天罡旅的士兵们,这些或许几个月前还只是普通青年、经历着常规训练的战士们,此刻正以燃烧生命般的意志,执行着那道冰冷到绝望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三十分钟!”。
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被高速旋转的晶体碎片削掉半个头颅;被弹跳而来的粘稠蠕生物包裹,在撕心裂肺的惨嚎中化为白骨;被畸变体的利爪开膛破肚,肠子混合着鲜血流淌一地;被酸液溅中面罩,瞬间蚀穿,面孔在滋滋作响中融化…医疗兵的身影在枪林弹雨和横飞的酸液、骨刺中绝望地穿梭,他们的努力大多只是徒劳,往往只能从血泊中拖回一具具迅速冰冷、残缺不全、甚至无法辨认的遗体。指挥系统后台,代表各作战单位状态的指示灯和伤亡数字在冷酷地、持续地跳动着,那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的终结和一个家庭永恒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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