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未知地脉的方向,猛地传来一阵更加剧烈、更加沉闷、如同亿万块大陆板块在深不见底的地壳深处相互碾磨、碰撞、断裂的巨响!整个溶洞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穹顶那些倒垂的、渗出黄油的肉瘤状钟乳石,如同被巨锤敲击的烂果,纷纷断裂、坠落!粘稠的黄色油脂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地面上的碎石和污秽之物被震得跳起!
裴凡生捏碎了电极碎片的手指,微微张开。锋利的金属边缘割破了他掌心薄薄的战术手套,一丝温热的、鲜红的血珠,从破损处缓缓渗出,凝聚在指尖。
他缓缓抬起手。
那滴鲜红的血珠,在溶洞幽暗的光线下,如同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覆盖着星云的左眼,冰冷地注视着那滴血珠。
然后,他的指尖,对着前方那片因幻象消散而露出的、冰冷的、镶嵌着幽蓝投影球阵列的青铜蟠龙柱顶端——那片刚刚还盘踞着虚幻蛇影的虚无之处——
轻轻一弹。
嗒。
那滴鲜红的血珠,脱离了指尖,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那根冰冷、空洞、毫无生气的蟠龙柱顶端,一个用于固定投影球阵列的、微小的金属凹槽之中。
血珠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微微颤动了一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随即,缓缓地、无声地…浸润开来,留下一点刺目的暗红。
裴凡生收回手,覆盖着星云的左眼,幽蓝的光芒如同冻结的极光,穿透了面罩,穿透了溶洞的黑暗,仿佛直接锁定了千里之外、泉龙区地下那正在疯狂搏动的猩红标记。
他的声音,透过骨白色的“忘忧”面罩,冰冷、低沉,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宣判,在溶洞崩塌的轰鸣与警报的尖啸中,清晰地响起:
“…蛇要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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