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仰的脖颈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断裂的枯枝,头颅沉重地耷拉下来,歪向一旁。裂开的嘴角,鲜血混着浓稠的白沫和污浊的涎液滴滴答答淌下,在灰白色的囚服上晕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那双暴突的眼球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被浑浊的灰白色完全覆盖,如同两颗布满裂纹的死石珠子,空洞、僵硬地朝着天花板的方向。脸上凝固着一种奇异的表情——混杂着极端恐惧的扭曲、临终前吐露真相被硬生生掐断的怪异僵直、以及解脱般的松弛。刺耳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平息,隔离室内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成了冰。
观察区,王飞翔那把一直稳稳锁定渡鸦太阳穴的大口径磁轨手枪,那包裹在坚固合金外壳下的枪口,不易察觉地向下移动了微不可查的一厘米。紧贴着扳机护圈的食指指关节却依然绷得惨白,似乎要将冰冷的金属捏进自己的骨头里。蜈蚣疤痕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下撇着,眼神中原本炽烈如熔岩的杀意缓缓沉凝,化作了冰冷的岩石,深处却翻滚着巨大的遗憾和困惑。他的目光越过单向玻璃,盯住那具彻底失去生命的、如同被丢弃的垃圾袋般歪斜垂落的躯体,像一头扑空后带着浓重血腥味喘息、却找不到撕裂下喉咙满足感的饿狼。视线微微上抬,越过那具尸体上方,落在对面信息屏刚刚跳出的一行猩红刺目的告警字符上。那行字在他布满血丝的瞳孔中投下不祥的阴影。
【神经连接中断 - 目标源意识活动永久停止(Code:Ω-Zero)】
【深层脑部活动记忆映射终止】
【同声记录片段提取结束】
旁边,张萌萌那只悬停在操作台上、距离紧急物理断连按钮只有一厘米的手,如同被冻僵的鸟爪般僵硬地颤抖着。指尖早已脱离了神经末梢的控制,因血液涌聚而微微涨红发绀。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镜片下缘位置,一滴黄豆大小的汗珠正沿着她光滑的侧脸弧度滚落,砸在冰冷的金属键盘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在死寂中如同惊雷。她像座被风化的石雕,维持着一个准备掐断某种存在的姿势,脖子却微微向右扭转过去,目光死死锁定在光屏中央那唯一被记录、被捕捉下来的、渡鸦最后嘶吼出的清晰片段文字转录上:
…挖通‘∗∗归墟之眼∗∗’…接引……∗∗蛇子入世∗∗...
她小巧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开一道缝隙,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唯有急促的、被压抑的呼吸声从鼻腔中急促地挤出,如同濒死的幼兽。
站在隔离室的尸体和那散发着绝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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