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湾流公务机,平稳地降落在蜀中双流国际机场的普通民用跑道上。引擎的轰鸣逐渐减弱,舱门打开,旋梯放下。
裴凡生最后一个走出舱门。他依旧穿着深色的便装,宽檐帽压得很低,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遮蔽了新植入的左眼可能出现的任何细微异样。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蜀地特有的湿润,涌入肺腑,冲淡了飞行途中的沉闷。他步履平稳,混在稀疏的早班旅客中,走向到达大厅的闸口。
闸口外,人声略显嘈杂。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举着接机牌翘首以盼的亲友,空气中弥漫着旅行的疲惫与新抵达的喧嚣。裴凡生的身影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他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目标。
王飞翔像一堵移动的墙,大大咧咧地斜靠在一根巨大的承重柱上。他没穿制服,一件敞怀的深灰色战术夹克随意地套在黑色T恤外面,露出脖颈下方那条如同活物般盘踞在古铜色皮肤上的暗红蜈蚣疤。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涌出的人流,带着一种与周围轻松氛围格格不入的警惕。
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张萌萌努力想把自己缩得更小一些。她穿着一件略有些宽松的米白色卫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微胖的身形和圆润的脸庞带着邻家女孩的亲切感。但此刻,她脸颊上泛着明显的红晕,圆圆的杏眼紧张地四处张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卫衣的下摆。当她的视线捕捉到裴凡生从闸口走出的身影时,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是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子,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脚尖局促地蹭着地面,仿佛想把自己藏进王飞翔投下的影子里。
距离两人稍远一点,靠近一排空座椅的地方,安静地伫立着一个身影。
唐璐。
裴凡生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她的变化堪称剧变。
曾经那个穿着沾着泥土的运动鞋、脸上带着地质考察后疲惫与茫然的女大学生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利落、线条冷硬的深黑色长风衣,衬得她身形更加修长挺拔。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束成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略显冷硬的侧脸轮廓。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群,如同扫描仪在检查无关的数据流,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漠然。只有在她目光偶尔掠过王飞翔宽阔的后背,或扫向闸口方向时,眼底深处才会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那是一种混杂着被强行重塑后的茫然、对陌生力量的恐惧、对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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