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扫穴’理念影响,已深埋于历史尘埃。洪武朝的肃杀与高压,如同绷紧的弓弦,为帝国埋下了深重的隐患。”
“潜龙引路”……裴凡生咀嚼着这四个字。白袍人如同最精明的农夫,在元末的废墟中,精准地“点化”了那颗最具潜力的种子。朱元璋的崛起之路,处处透着超越常理的“天助”,那深夜沙盘前的白影,便是那只拨弄命运的无形之手。而那铁血集权的代价,也早已刻在了明朝的基因里。
裴凡生缓缓合上了那份墨黑色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守护者·补”档案。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合拢的不是几张纸页,而是一整部浸透了血泪与烽烟的历史长卷。指腹下的金属箔光滑而冰冷,残留着书写者留下的、跨越时空的沉重感。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台灯的光晕似乎都黯淡了,只照亮了档案封面上那个狰狞的睚眦兽首徽记,它仿佛正无声地咆哮着,诉说着守护背后的无尽血腥。
裴凡生抬起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那唯一露出的右眼,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旋转、平息,最终凝聚成一片深沉的、无法化开的凝重。他看向李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千言万语,都堵在了那两千三百年的血色长河之中。
李老将裴凡生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摩挲着手中的古玉,烟雾缭绕中,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复杂情绪。
“看到了?” 李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沉寂,“每一次所谓的‘推动’,每一次所谓的‘矫正’,都伴随着尸山血海,王朝崩塌,文明断代。”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砸落:
“他延长了华夏的寿命,一次又一次将其从覆灭边缘拽回,却也让它一次次付出近乎崩溃的惨烈代价。他非敌,因其出手,皆在文明存亡一线、万民沦为羔羊的至暗时刻;他亦非友,因其手段漠然如视蝼蚁,所求之物超越凡俗理解,其带来的苦难与创伤,远超他所‘拯救’的范畴。”
李老的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仿佛要穿透历史的迷雾:
“永乐之后,他为何彻底消失于华夏视野?是认为大明根基已固,无需再‘矫正’?还是他观察的‘焦点’已悄然转移?为何……六百余年后,他又重现于北美那片被‘深红丧钟’彻底腐化的地狱废墟?他对此刻的人类,对华夏……是何态度?是继续冷漠的观察?还是认为又一次‘矫正’的时刻即将来临?抑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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