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凡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问,“那我脑中反复出现的白袍身影,那清晰到如同烙印的破碎星门景象,那冰冷漠然的低语…这些源自何处?统帅,这些并非来自冰冷的数据库,它们直接作用于我的意识,伴随着真实的痛苦与悸动!它们…也是‘幻月’的一部分吗?”
他的问题如同投石入水,在静默厅的绝对静谧中激起无声的涟漪。
屏风后沉默了。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仿佛在权衡,在准备。足足过了十几秒,那电子合成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揭开最终谜底的意味:
“不。那些幻象本身,并非‘幻月’计划的直接产物。但它们…是‘幻月’得以成功的…关键催化剂。”
话音刚落,静默厅侧面,一扇与墙壁完美融合、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瞬间涌入静默厅。
那并非杀气,也非恶意,而是一种混合着古老尘埃、羊皮纸卷、凝固的硫磺气息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悲悯与沧桑感的复杂气息。这气息如此厚重,如此奇异,瞬间冲淡了空间内原本的科技感与秩序感。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门口的光线。
一个身影,缓缓地、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从门后的黑暗中踏入静默厅。
裴凡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那是一个…怪物。
一个身高接近四米的庞然巨物!静默厅的天花板高度显然不足以让它完全挺直身躯,它只能微微弓着背,低着头,即便如此,那巨大的体型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如同实质的山峦倾轧而来。它的头颅,覆盖着苍白如骨、布满细密天然裂纹的厚重骨甲,轮廓清晰呈现出山羊的特征——狭长的吻部,向后弯曲的粗壮犄角根部深陷于骨甲之中,闪烁着暗沉如黑曜石般的光泽。在那骨甲构成的眼眶深处,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熔岩核心,缓缓流转,投射出的目光并非野兽的狂暴,而是蕴含着跨越漫长岁月的、深邃到令人心悸的智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沧桑。
它身披一件式样极其古老、华贵却明显饱经风霜的教皇长袍。袍服的主体是深沉如夜空的暗金色,边缘用几乎褪色但依旧能辨认出曾经辉煌的金线绣满了繁复的宗教纹饰——扭曲的藤蔓、受难的天使、以及一些难以辨识的古老符文。长袍多处破损,露出内里同样质地不凡但颜色更深沉的衬里,仿佛诉说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征战与时光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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