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仅存的右眼贴在冰凉的目镜上,目光锐利如鹰,穿透布满灰尘和污垢的防弹玻璃,死死锁定前方飞速掠过的荒原。每一处起伏的丘陵,每一片枯萎的树林,每一座废弃建筑的轮廓,都成为他警惕扫描的目标。他在搜寻,搜寻任何可能预示着危险的蛛丝马迹——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异常的植被破坏、新近的战斗痕迹……或者,那些属于“法庭”杀手的、无声无息的死亡阴影。
(沉寂半岛:最后的里程与基地的轮廓)
“铁驹”在裴凡生和王飞翔的沉默中,如同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在荒凉的东海岸公路上狂飙突进。
地势开始变得更加崎岖,出现了更多低矮的山丘和深邃的河谷。公路沿着海岸线蜿蜒,一侧是灰蒙蒙、泛着白沫的冰冷海水,另一侧是连绵起伏、覆盖着枯萎灌木和裸露岩石的荒原。空气中海风的咸腥味愈发浓重,带着刺骨的寒意。枯萎的植被中,开始出现更多耐寒的针叶林残骸,黑色的枝干如同扭曲的利爪,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沿途依旧死寂。废弃的渔港小镇只剩下几根歪斜的木桩和半埋在沙滩里的锈蚀船壳。路边的加油站顶棚坍塌,加油机如同生锈的墓碑。偶尔能看到路边倾倒的、被沙土半掩的车辆残骸,早已被时间腐蚀得只剩骨架。没有任何近期人类活动的迹象,只有风化的遗迹和永恒的寂静。
裴凡生的左眼伤势在平稳的车程中继续好转。新生的皮肤不再娇嫩,疤痕呈现出暗红色,摸上去只有轻微的硬结感。他尝试着用左眼感受光线,虽然依旧模糊一片,但光感更加清晰稳定,不再有刺痛或异物感。他拆掉了绷带,仅用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覆盖保护。视野彻底恢复正常(仅右眼),精神高度集中,如同绷紧的弓弦。
王飞翔则如同一尊沉默的怒目金刚,紧握方向盘,油门几乎被他踩进油箱里。他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灌一口冰冷的咖啡,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道路的尽头,仿佛要将那无形的障碍用目光洞穿。车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只有引擎的咆哮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在持续轰鸣。
第七天傍晚,夕阳(或被能量尘埃染成暗红色的余晖)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将荒凉的海岸线涂抹上一层凄艳的暗金。平板地图上,代表“铁驹”的蓝色光点,已经无限接近哈利法克斯海军基地的坐标区域。
“快到了!”王飞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激动,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他稍稍松了一丝油门,车速略微下降。
裴凡生拿起高倍观察镜,调整焦距,朝着东北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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