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泛出用力的白痕;又或许是搭在屈起膝盖上的另一条手臂,肌肉线条在宽松的卫衣下骤然绷紧了一个刹那。仿佛黑暗中蜷伏的猎食者,在声音刺激下本能地激活了潜伏的神经。但当裴凡生因某种感知到凝视而停顿下来,看似随意地、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教室后方时,却只看到那个鸭舌帽男生依旧懒散地坐着,平板屏幕解锁着,似乎是在玩某个消消乐类的彩色方块游戏,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毫无任何聚焦或者专注的表现。
光线穿过布满灰尘的窗格,落在教室空气中微微旋转的尘屑之上。粉笔的摩擦声继续。一切如常。
下课铃急促地响起。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向门口。
“诶,等等我!”苏晚像只灵巧的兔子,在拥挤的门口处追上大步流星往外走的唐璐。
“干吗?”唐璐被她拽住书包带子,脚步一个趔趄。
苏晚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眼神却亮晶晶地闪着光:“我刚在论坛看到爆炸消息!你知道吗?李芸她们4号楼307宿舍!昨晚炸锅了!”
唐璐脚步慢下来,眉头微蹙:“307?我记得。怎么了?”
“闹鬼!真的!”苏晚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夸张的恐惧和按捺不住的兴奋,“李芸刚跟我私聊说的!昨天晚上都三点多了!她们寝室靠阳台的那个水龙头,自己莫名其妙哗哗开了!那水声在深夜里可大了!小艾以为是谁没关紧,摸黑去关,结果……”
苏晚卖了个关子,满意地看着唐璐紧张起来的表情。
“结果什么?”
“结果小艾刚走到水池边……”苏晚的声音突然变轻,带着一丝模仿的颤音,“就看到对面那面洗手池上方挂着的圆镜子里……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个女人的白影子在晃!”
“嘶……”唐璐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小艾当时就吓傻了,嗷一嗓子!灯一开,啥都没有!水龙头还开着,冷水最大档!”苏晚眼睛瞪得溜圆,“但小艾吓坏了,说那感觉特别瘆人,阴冷阴冷的!她昨晚死活不敢在自己床上睡,非爬到刘婷床上挤了一晚!早上起来脸都惨白惨白的!”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剂猛料,“最邪门的是,她们宿舍小薇养在阳台那缸小金鱼,就是她总炫耀她男朋友送的那条红色的‘小幸运’……今天早上飘白肚皮了!两只都死了!水里啥事儿没有!你说邪不邪?”
唐璐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安:“水龙头坏了,鱼死了也可能别的原因……镜子里?是不是起夜睡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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