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裁就月华裙……曾是深宫承恩身……”郑司记低声重复了一句,忽然问,“你可知,这‘菱花’,指的是什么?”
李未央心头剧震,强自镇定:“泛指铜镜……奴婢只是借用典故。”
“借用典故?”郑司记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暖意,“你倒是‘借’得巧。王才人当年,最爱穿的便是月华裙。她投井前,砸碎的,正是一面鎏金菱花镜。”
李未央的呼吸瞬间停滞。王才人……砸碎了镜子?
薄册和残纸都未提及这个细节!是郑司记在诈她,还是确有其事?
“奴婢……奴婢不知这些旧事。”她垂下头。
郑司记不再追问,将那张纸缓缓撕成两半,四半,直至碎片。“有些诗,写出来,便是祸根。”她将碎片丢进一旁的炭盆(虽然里面只有冰冷的灰烬),声音冷硬,“宫里最忌讳的,便是自作聪明,感怀身世。王才人便是前车之鉴。”
“是,奴婢谨记。”李未央躬身。
“过几日便是冬至。”郑司记话锋一转,“太庙祭祀,宫中各处都需人手。内侍省来要人,我们司记院也需派两个稳妥的去帮忙做些杂役。你,算一个。”
李未央猛地抬头,撞进郑司记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太庙……冬至……
“怎么?不愿意?”郑司记挑眉。
“不!奴婢愿意!谢司记提拔!”李未央连忙应下,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是巧合吗?她刚查到冬至前地宫添换灯油的事,郑司记就派她去太庙帮忙?而且偏偏点中了她?
“去了那边,自有那边的管事分派。少看,少听,少问,把手头的杂事做好便是。”郑司记深深看了她一眼,“记住,你只是去做杂役。不该去的地方,一步也别踏错。否则,没人保得住你。”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
寒风从门缝钻入,吹得炭盆里的纸灰打了个旋。
李未央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郑司记撕了她的诗,警告她,却又派她去太庙。
这是惩罚?是考验?还是……某种默许,甚至指引?
她想起郑司记提到王才人砸镜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郑司记,到底知道多少?她在这盘迷雾重重的棋局里,究竟是执棋者,还是另一枚棋子?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纸张被夺走的触感,以及那句冰冷的“写出来,便是祸根”。
她走到窗边,望向太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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