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翻遍了父亲留下的《水经注》手稿,脑海中不论日夜都在回想父亲之前的教诲。
父亲曾不止一次带着她登上邙山,指着脚下的山河说:“汀儿你看,北邙绵延如卧蚕,伊阙对峙如双阙,中间洛水贯穿,这便是洛阳城的‘生气’所在。”
父亲当年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一种对山河的敬畏:“而洛阳城,正如这中原大地的丹田气海。此处气脉一动,则天下经络皆震。若此处龙脉有失,则神州之气散尽,国运必当夭折。”
在风水眼里,这生气是有形的。
顾雪汀颤抖着将父亲在那张手稿上勾勒出的“生气流转图”,与眼前这张布满红点的舆图重叠在一起。
虽然大小分布有所变化,但是两张图的形状勾勒几乎是嵌合的。
城南那处红点,正是沉香阁,它压在生气回环的“足”位,死死钉住了地气的流转。城东之点,卡在气流分支的“翼”侧,好似枷锁;而城西那一点,更是不偏不倚,死死钉在气脉隆起的“脊”骨之上,令其动弹不得。
那十三个散落在城中的红点,就像是一颗颗精准的透骨钉,沿着洛阳的山川走势,死死地钉住了地下那条最隐秘、最磅礴的脉络。
“这条龙脉……不是一城一地的寻常小龙。”
顾雪汀的声音在发抖。
“这是贯穿整个中原的巨龙。”
那些被封在红点里的活人桩,就是一颗颗透骨钉,将这条蛰伏在地下的巨龙,生生地锁死在原地,让它动弹不得。
那么,那把从天而降的刀,究竟要落在何处?
顾雪汀的手微微颤抖,她拿起尺子,在那张舆图上,准备画出那致命的一刀。
可当尺子按照八月十五月全食的星位摆正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不对……方位不对。”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清沅被埋的那个竖井,是在申时的日影下被发现的。日西影东,那是太阳的影子。可八月十五是月食,月在中天,塔影向北……日月相对,其影南辕北辙。”
“八月十五的月,在那一刻当居中天,塔影指向正北;而清沅被发现那日,申时西斜的日影,却是斜斜落向东北——两者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顾雪汀死死盯着舆图上那两点截然不同的方位,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迷雾,让她遍体生寒。
“清沅……根本不是龙喉。那个竖井,只是他们用来‘试刀’的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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