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了给我抓药,典当了。”
顾雪汀闻言,心中一酸。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为云娘斟了一杯热茶。
云娘转过身,接过茶盏,看着这满室的书香,眼眶微微泛红。
“……那时候,我也是也爱在这书房里,看父亲写字,听母亲抚琴……那时候,总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她苦笑了一声,将茶盏捧在手心,“……谁曾想,一朝变故,家破人亡。”
“姐姐…”雪汀柔声唤道。
云娘转头看着雪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顾雪汀,郑重地敛衽一礼:
“……昨日匆忙,未及细说。其实,‘云娘’不过是流落风尘后的花名。家父在时,曾为我取名……阮云笙。”
她抬起头,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里闪着一缕光:
“顾家妹妹,若不嫌弃,私下里……便唤我一声云笙姐姐吧。”
云娘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顾家妹妹,我本不想再提这些旧事。可如今……我真的很怕。”
她放下茶盏,声音有些发颤,“清沅……就是我那个弟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拼了命地活着,就是想让他能读书,能科举,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再像我一样……可是……”
她从怀中的包裹里,取出了一本用蓝布仔细包裹着的册子,轻轻放在书案上。
封面上,《水月鉴·沉江》几个墨字。
“妹妹信中所问童谣之事……这本戏本,就是祸根。这出《水月鉴》,讲的是龙女在水下建城的故事。词藻华丽至极,可那曲调……”
“……这戏本,是几个月前,有人送来班子里的。随本子一起来的,还有五百两黄金,和一句点名要我亲自领唱的口信。班主不敢得罪那背后的贵人,苦苦哀求我……”
“……我本不想接。但这曲谱……确实怪得离奇,却又透着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邪劲儿。我……我一时好奇,便试着哼了几句……谁知这一哼,便像是被鬼缠上了身,再也甩不脱了……”
云娘的手指,在封面上微微颤抖,“自从戏班里开始排这出戏,我只是偶尔在家中练习了几次之后……清沅他……就变了。”
“他不再练琴,也不再读书,整日里发呆。有时候,我看到他坐在窗前,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在书案上,轻轻地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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